姜無沒想到這等人臉皮如此厚,嘲諷道:“如今是你們來朝賀納貢,向我大楚俯首稱臣,怎麼輪到來向我們討東西?”
那人見姜無言中尖刺,趕忙道:“自然是對大楚也同樣有好處的事。”
姜無扶額不耐道:“趕緊說。”
“那我便直言了。太子殿下應該知曉我國內如今困局吧?”那人問道。
姜無看他一眼,他自然知道。
東洋海主雖在去年打下了幾個島,擴大領地,但主島位置靠南,從前仰仗著南洋人幫忙,尚無人來犯。如今南洋回歸大楚,東洋主島位置南方無屏障,兵力駐紮也有限。
然北方金察珏統一大片塔楮之地後,不僅有南拓之心,更有意將矛頭對準海上,東洋國內兵力八成都是海兵,並無抵抗之力。而那些打下的島嶼因著位置較遠,島內多是不服東洋海主之人,因此東洋國內一團亂遭,東洋海主一團亂麻。
姜無挑眉道:“知曉,那又如何?”
那人道:“那日我們向皇帝請兵,懇求大楚幫我們制服其餘島內不服海主之人,事成之後,東洋願歸順大楚,年歲納貢翻倍,大楚若遇海上勁敵,東洋也定會義不容辭。”
姜無道:“聽上去不錯,我父皇為何會拒絕?”
“恕我直言,你們的皇帝陛下上了年紀,已經沒了開疆拓土的闖勁,他覺得我東洋在海上,並不能真正幫上大楚什麼。可太子殿下您還年輕,您肯定知曉,南州之南的島嶼與之對大楚這塊肥肉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攻取,不是嗎?”
確是如此。
眼見姜無把話聽進去了,葉雲山嗤笑一聲道:“恐怕這只是其一吧?”
“統領這話……”那人猶豫問道。
葉雲山放下茶杯道:“我等雖不常在宮中,但也是有些耳目的。東洋海主想要的與那時的南洋王上一樣,大楚派兵支援你們,你們只失其錢財,兵力國土毫不受損,東洋海主也還是海主。”
那人臉色微變,姜無皺眉看去。
葉雲山慢悠悠問道:“不是嗎?”
此言及其容易混淆視聽,他們所言的歸順,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姜無道:“原是如此,當真是一丘之貉,你們與那南洋的卑鄙小人有何區別!”
那人身後一人站起身道:“殿下息怒。我等正是看出皇帝陛下不會應允,才會盡全力來拜見殿下。”
“是嗎?”姜無冷笑,“本宮素來最煩口是心非,耍弄詭計,陽奉陰違之人!”
那人道:“我等明白!殿下,只要您肯幫海主一把,制服東洋國內不服生事之人,我等定會在殿下登基之後,聽命與您。海主來前已告知我等,屆時只要您願意,東洋願如今日的南州一樣,成為東州。海主也願為質,長居京中永不回東洋。”
話落地上生根,沉默許久,葉雲山與姜無對視一眼。
餌食過於吸引人,葉雲山起身道:“口說無憑,你們如何作保?”
那人彷彿早就料到有此一問,從身後之人遞來的盒子中,取出一物。
“這是?”姜無瞪大了眼。
葉雲山也愣住了。
那人笑道:“此懸珠乃是彙集天地之靈氣,於東洋雪山之巔自然形成。它通身剔透無一處瑕疵,夜間吸收月光,白日會變成月亮之狀,白日吸收日光,夜間便會成日之狀。此珠存世近百年,天下人皆知此物為東洋鎮國之寶物,海主讓我等帶來,只獻於殿下。”
姜無呼吸錯亂地盯著那懸珠。
那人接著道:“統領大人在宮中耳目眾多,您可曾聽人說我等在皇帝陛下面前拿出來過?”
姜無看向葉雲山,葉雲山道:“並未聽說。”
那人聞言一笑,揚聲道:“此珠做來日登基之禮獻於殿下,望殿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