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後,姜合臉色徹底沉下來,他手撐著頭,閉眼忍著心中翻湧起的黑浪。
客衣為姜合倒上被熱茶,放在了他手邊。
“殿下,您還好嗎?”
姜合睜開眼,嗤笑道:“無事,早就習慣了。”
自太平皇後走後,這樣的事太多了,姜合早就漠然了。
客衣道:“皇上行事愈發激進了,他這是又想逼著您做什麼呢。”
姜合喝了口茶,道:“此事恐怕不是為了逼我什麼。”
客衣疑惑了下,隨後明白道:“難不成是為了逼太子殿下?”
姜合譏諷一笑。
太子於南州露出的謀逆之心,早就讓皇帝忌憚上了。如今太子雖身無要職,可他背後之人同樣遭皇上顧忌。依照崇明皇帝的性子,他定是會漸漸地逼迫太子露出馬腳,隨後直接廢儲。
反正現下姜政一歲不到,比起其他皇子更好控制。況且崇明皇帝又覺自己身為壯年,他從現下起親自培養姜政,還怕江山後繼無人嗎。
如今哪怕太子無謀反之意,或大聲喊冤,怕是都來不及了。
“且看吧。”姜合道:“派去的人查出些什麼嗎?”
“還未有回信。我們埋在東宮的人被太子清理了,現下查起來費勁些。”客衣道:“不過有司空大人那些人的幫助,想來能查的快些。”
“嗯。”
章暮與章亭崢策馬至西京營,趙廈正在門口等著。
趙廈是在邊北待過的人,章暮還提拔過他,所以章暮有令,趙廈都親自去辦。
“參見侯爺。”
三人走進帳中,趙廈為章暮斟上茶道:“侯爺那日讓我查東京營的事,有眉目了。”
章暮道:“哦?說說。”
趙廈道:“葉雲山自侯爺回京起,便在暗中囤積不少兵馬,去年葉雲山娶的正妻萬氏,正是青州州牧僅有的嫡女。聽聞萬氏早年思念葉雲山成疾,萬州牧愛女心切,十分聽女兒的話。如今整個東京營都是他的,再加上青州兵力和東宮之力,太子背後勢力不容小覷。”
章暮道:“東京營有無可用之人?”
趙廈搖頭道:“並無。自葉雲山接任東京營統領,上位者皆是自己人,且東京營進人十分困難,又與我們長久不睦,現下從內攻破,怕是不太可能。”
章暮皺眉想了會兒,道:“太子未必就是存了那心思,你且派人盯住東京營,我再讓人探探太子那邊的訊息。”
“是。”
“我與殿下大婚時,邊北東洋都會派人前來。到時你便多費些心,與司空將軍和亭崢一同,提早安排佈防。”章暮道。
“只餘三月多便過年了,不到一年便是您的婚事。”趙廈算算日子道:“屬下遵命。”
賜名的訊息傳入姜無耳中時,他恰好在怡貴妃這裡。
怡貴妃聞言氣到糕點都不吃了,關著門怒道:“還不到滿月便得了皇上親賜名,賜的還是司空絮孩子的名,皇上當真如此看重那個賤種!”
倒是姜無氣了一下便笑了,“我說什麼來著,母後,姜合無力與我爭些什麼,那這小的呢?母後算算日子,自從姜政出生快一月了,父皇來過您這瑾和宮嗎?”
“別叫他的名字!本宮聽不得!”怡貴妃道:“儲君乃是國本,我不信皇上會為了個奶娃娃把你廢掉!”
姜無咬牙道:“那母後便看著吧,滿月宴上父皇會當眾做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