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放下茶碗笑了下道:“不愧是母子,一樣的蠢。”
自章暮去南洋後,宮中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想給東洋,南洋些教訓,尤其是知曉南洋事後,想佔據的心愈發重。皇帝原本派章暮南下,把想給些教訓的心思都收回了,而太子的人在這個關頭給章暮下絆子,怡貴妃又在這個時候在後宮中不得安寧,母子倆一同討人嫌。
姜離笑了下,又想起什麼道:“舅舅近來查到不少母後的事?”
親通道:“禦史大人實在厲害,抓住一點線索便不放了,不過我們的人一直攔著,也查不出什麼要緊的事。”
“嗯,去辦吧。”
“是,您早歇。”
信一來一回,距上次騷擾已過十幾天了,入了臘月後,楚江徹底開始結冰,姜合坐在帳子裡,看完皇帝的信後道:“果真如此。”
章亭崢為他斟上茶水後問道:“什麼?”
“皇上想一舉拿下南洋。”
“這。”
章亭崢皺了皺眉,皇上想拿下南洋,依照現在計劃來看,並不是件難事,但打仗需要兵,需要糧草,皇上卻什麼都沒給。
章暮將信燒了,苦笑一聲。
章亭崢直言問道:“皇上可有派兵和糧草?”
章暮搖了搖頭,道:“皇上太過信我,真以為我們這些人是天兵天將,不用吃喝麼。”
章亭崢也疑惑自家侯爺為何對皇上如此順從,道:“那您可要再寫一封信?”
“不必。”章暮道:“冬天了,國庫緊著百姓,我們還剩餘不少,你盯著點,及時跟我彙報。”
章亭崢道:“是。”
“不過皇上的信想必半月就能到南洋,且等著吧。”
“是。”
——
姜合道:“沒有派兵和糧草?”
“是。”客衣道:“侯爺也不曾再往京中發信了,他道冬天國庫緊著百姓,他們還有餘量。”
這麼多人,一天三頓不少,再怎麼夠也不能挺多久。
“是啊,冬天了,還有月餘就過年了。”
姜合清楚的記著,小時候在上書房,崇明皇帝的一句話,道苦了誰都不能苦了百姓,如今他被人人稱贊是位明君,現下看來確是做到了。
可章暮也是百姓,前線計程車兵也是百姓。
“取紙筆。”
客衣驚道:“您要給皇上寫信嗎?殿下恕奴才多嘴,皇上若知道您插手軍中事,怕是不會高興,請殿下三思。”
“是軍中事,也是我的家事。”姜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前線將士在前浴血奮戰,又怎能餓著肚子打仗。”
更何況前線有章暮。
客衣行禮後,將紙筆端來道:“是,殿下請。”
眼見一天比一天冷,楚江徹底凍上了。今年的天說來也怪,到了臘月中才下第二場雪,地面厚厚一層,從田間望去,白雪蓋住的是來年的豐收。
與這場雪同來的是朝廷送來的糧草,章暮與章亭崢在糧庫門口看著,這些糧草夠他們這些人再吃半年都沒問題。
“這?”章亭崢道:“皇上自己送來的?”
章暮自然有疑惑,但看見這些也是歡喜得很,他道:“是皇上送來的,現下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