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人知曉勸不動他,也都默默陪在身邊,一聲聲震顫從南到北,抓著人心。
馬蹄聲與人聲漸弱的時候,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姜合手中的茶換成了粥,府門外走進來一人。
“殿下,是軍中人。”章群看這人的穿著道。
那人跑進來跪在姜合面前道:“參見殿下。侯爺讓屬下來告知殿下,王起派的第一波兵已經被我們的人打退至楚江以南,死人盡數扔進了楚江內,咱們這邊傷亡不過百。”
姜合道:“本王知道了,讓你們侯爺不必擔心裘州事,我在府中等軍隊大捷。”
“是。”
一連幾日,南洋派出的兵皆是小隊,每次不過千人,騷擾完就走。且每次都是從不同的方位渡江進攻。
威脅不大,就是消磨人。
大片的雲遮住了天上明月,繁星點點推開面前遮擋,努力讓地上人看清天上明燈。
章暮在神秀山上的軍營裡慢悠悠晃著,手裡還拿著根黃瓜咬的嘎嘎響,路過剛剛操練完計程車兵還有心思開玩笑讓人家注意形象,而他身邊跟著一左一右的章亭崢和司空允皆是肅色。
踱步至楚江邊上,三人停了下來,江邊還留著打掃戰場計程車兵,三人又站的遠了些。
楚江的風掠過湖面,吹在三人身上,大氅被吹的呼呼作響,章暮扔掉黃瓜頭,拍了拍手。
他們腳下站的地方不知是哪方人的血,章暮踢了踢旁邊的土,掩蓋了血腥。
“侯爺,除第一日外,王起已連續幾日派些殘兵前來騷擾,雖是影響不大,但實在消磨人。”章亭崢道:“便放任不管嗎?”
迎寒節那日,王起讓手下一大將帶數萬兵卒,大舉渡江進攻,氣勢中帶著些有去無回,章暮至今也想不通為何,不過王起後面的行為,章暮還是知道些的。
章暮反問道:“他為何如此做?”
章亭崢道:“消磨我軍士氣,又或是讓我們放鬆警惕,時機到後猛撲上來?”
司空允笑了下,章暮也笑了下。
“亭崢,安心些。”司空允道:“你還不知道咱們侯爺嗎,天下大將誰像他,打仗跟鬧著玩一樣。”
章亭崢看了眼司空允,心稍稍放了些。
章暮平日裡看著吊兒郎當,在戰場上的決策確實從來沒錯過,而司空允平日裡雖然一點就炸,在戰場上也是冷靜地出奇。
司空允安撫好章亭崢,轉頭問道:“侯爺,他們為何如此做?”
章暮道:“還記得趙治中所說嗎?楚江以南,南洋以北的那片林子。”
章亭崢道:“是,記得。”
“若此刻咱們的軍隊受不住他們這樣的騷擾,我一聲令下渡了江,便是落入了圈套。”章暮道:“怕是王起收到了董不生的傳信,以為我是輕狂自大之人,便有此決定了。”
章亭崢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的,章暮如此說便是有後招,章亭崢問道:“那我們接下要如何?”
章暮笑了下,腳下踢著石子道:“先不跟他們打,王起有三十萬人,耗一耗再說。”
司空允笑了下道:“就是,他們人多,先不跟他們打。”
“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