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二人檢視,李光學旁邊便傳來一聲嗤笑。
二人齊齊抬起頭,發出聲音的人一臉無所謂,轉著手中的扇子,盯著那扇子上的題字。
李光學像是早就習慣了,冷哼一聲入了座。
姜合隨手抽出一封信,掃了兩眼便放下了,而章暮卻是碰也沒碰,問道:“本州治中與別駕可在?”
李光學對面和身旁的人一同站起,起身行禮。
“回侯爺,下官是本州治中趙錄。”
“下官是本州別駕董不生。”
章暮在二人間看了幾個來回,道:“坐吧。”
“是。”
二人來前並未見過他們,下意識裡覺得趙錄是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董不生是個塗脂抹粉的小倌。
現下一看,真是想笑。
趙錄此人長得像是個粉面書生,莫說他是寨主,便是說他進京趕考,也有人信。而董不生確是人高馬大,一臉胡須,往中間一站,擋了半屋子的光。
這二人身後都站著一名女子,董不生身後的女子做派一看就是風塵中人,而趙錄身後的女子,一身紅衣,身罩薄甲,頭發高高豎起,滿身颯氣。
見主座上二人沒看信和卷宗,李光學又提醒了一遍。
姜合與章暮沒說話,旁邊位上的人倒是先開了口。
“你這偽造的書信卷宗有什麼好看的。”姜合看去,開口的正是趙錄身後的紅衣女子。
李光學的聲音驟然高了一個度:“你簡直無禮,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姜合挑了挑眉。
李光學看了他一眼,到底沒說得更難聽,轉頭坐回了座位上。
“蕙心。”趙錄叫了聲,道:“少說兩句,李州牧被你氣倒了,花銀子治病還得再疼一遍。”
座下傳來幾聲稀稀拉拉的笑,章暮也笑了下。
姜合看向趙錄,這人聲音空靈,腕間金鐲晃蕩,實在不像別人口中所言之人。
最重要的,他看著此人眼熟得很。姜合正想著哪兒見過此人,這時趙錄正好看過來,與姜合對上眼後,朝他淺笑了下。
姜合更加疑惑。
章亭崢來前被派了任務,章暮要他認清楚人,分清派別,所以一進屋章亭崢就站在了二人身後,他生的高再加上站在堂上,能將屋內情形盡收入眼底。
這會兒他的笑才收回去,就見前面的侯爺拿過一摞子書信放在了殿下面前,將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章亭崢:?
被擋住的姜合無奈嘆了口氣,擋住了章暮用信築牆的手,看了他一眼。
客衣連忙上前把信和卷宗整理好了。
“趙錄,現下在殿下與侯爺面前,你還敢如此放肆。”李光學道。
趙錄勾了勾唇角道:“我在說實話而已,大人不心疼兜裡的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