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州城的位置很微妙,易守難攻,東南因有連綿不絕的高山神秀山做擋,使得裘州地勢更加穩固。神秀山地勢複雜,卻是南來北往的要塞,次山背靠江流與沃土,山上物資也很豐富,因此此地的山匪都盤踞在神秀山,一來方便搶掠行人,二來天災人禍不愁吃喝。
章暮給姜合到了杯茶道:“另一人呢?”
“官妓勾結之人是本州別駕,董不生。此人從前就是個做妓館的,後來搭上了李州牧,平步青雲後,也沒忘老本行。據可靠訊息,董不生所培養的妓子是為朝廷命官所用,因此手段相貌樣樣都是極佳。”
姜合皺皺眉道:“妓子?”
章亭崢道:“是,有女亦有男。”
章暮笑道:“有意思。”
“有何意思?”姜合抬眼看了他一眼。
章暮聞言道:“這三人背後勢力錯綜複雜,這些年卻又能相互制衡,想來個人都是有些手段的,需得細查過後才知曉。”
聽著章暮輕聲細語跟姜合說話,章亭崢悄悄看了姜合一眼,心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侯爺總算是有可怕的人了。
那邊姜合聽了章暮的解釋,疑惑問道:“你們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出這麼多?”
“易容,□□,破財,威逼,恐嚇。”章亭崢面不改色地說完,隨後又光明正大地出賣道:“都是侯爺所授的。”
章暮沒想到章亭崢會在姜合面前出賣他,臉上的笑都僵住了,他咬牙切齒地轉頭道:“章亭崢!”
這些手段都是章暮在邊北對付金察人時所用,從前他不覺得有什麼,現下章亭崢在姜合面前明晃晃地說出,讓章暮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在姜合面前,章暮總是想展現出最好的一面。
姜合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朝章亭崢道:“你先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待章亭崢走了後,姜合道:“客衣,把這些撤了吧。”
“是,殿下。”
“另,傳信回京中,讓人護送蘿依過來。”
聽到易容,姜合便想到了蘿依,她一身易容的好本事,在此地想必能有大用。
客衣道:“是,殿下,奴才這就去傳信。”
日頭斜斜的掛在西邊山頭,東邊一道彩虹破雲而出,裘州城大街上內人頭攢動,隨著一隊伍走著,南拐北直,一群人抬著的箱子落地在將軍府門口。
章亭崢在府門前看著這排場,心下翻了無數白眼,行禮笑道:“見過李州牧。”
李光學道:“你是?”
“回李州牧,屬下是北安候爺的副將,章亭崢。”
“你是侯爺的嫡系?”聽見他的姓,李光學心下一凜,直言問道。
“是。”
李光學換了副面孔,笑道:“麻煩章副將通報一聲,本官聽聞殿下自到裘州,便身體不適。前日連下暴雨,一直不得空,現下轉晴,便帶了些滋補藥材來獻給殿下。”
什麼藥材裝這麼幾大箱子,章亭崢面上不顯,口中應了,轉臉進了門內,他在門內站了會兒,估摸著時候,又推門走了出去。
“大人稍等,殿下今日午間睡的晚了些,這會兒侯爺喚了大夫正在給殿下把脈。”
“是是,那我便在此等候。”
“大人這邊請。”
李州牧原本以為可進府中偏殿等候,誰知章亭崢帶著他錯來了大道後,就沒了動作。章亭崢看著門前大道恢複了通行後,便站直了身子,對李州牧不可思議的眼神視而不見。
李州牧拍了拍手,敢怒不敢言。
李州牧名李光學,字皓月。可他本人的長相卻不似他的字,此人身高五尺,肥頭大耳,油光滿面,一臉肥肉堆在臉上,雙眼堪堪睜開,此時站在府門旁,與門口的石墩像是三兄弟。
李光學未在此地吃過這樣的教訓,多次上前搭話,也沒個結果。章亭崢對他的示好面不改色,右手握刀,目不斜視,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