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允無聲的慶祝了下,章暮笑道:“都二十四歲了,做什麼這麼激動?”
“歸心似箭,想我姐姐與外甥,哥哥與家人。”說完後,司空允才想起,章暮是沒了爹孃的。
他收住嘴,站在原地,默默地在心裡罵了自己兩句,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一激動就嘴瓢的毛病!
章暮頭也不抬,輕聲嗯了下,道:“那去收拾東西,看著他們裝車,差不多了提前啟程。”
“將軍……”章暮臉上沒有表情,司空允有些猶豫。
“嗯?”見他還沒走,章暮笑道:“我是沒有爹孃思念,但我也有思念之人,趕緊去盯著。”
見他笑了,司空允道:“是,我這就去。”
笛子磨好,通身剔透。這是用的邊北部落生産出來最好的玉磨成的,章暮轉著笛子想了想,在內刻了幾個字,打磨了下,看著不是特別明顯,才仔細地收進懷中,起身走出帳外。
他也歸心似箭。
大軍回朝那日,天大晴,在京中遠三裡外,京內人便能聽見馬蹄聲與車輪聲,從東西到南北,無不激動。
太子姜無親率朝臣在城門口迎接,場面宏大,角落裡都站滿了人。
章暮見過太多次這樣的場景,這次是最大的一次,快到城門時,他看了一圈,沒看見想見的人。
章暮撇了下眉,他不是最愛湊熱鬧了嗎。
司空允看見了遠處的司空越,笑著揮了揮手,司空越也笑著回他。
走到姜無跟前,章暮下馬,行禮道:“參見四殿下。”
身後跪了一片,姜無臉上地笑凝了下,又想起北地閉塞,沒接到訊息是應該的,他身後一文官笑道:“將軍,這是太子殿下。”
章暮與司空允皆愣了一下,二人對視一眼,重新道:“參加太子殿下。”
“免禮,將軍與各位一路奔波,著實辛苦,請上馬,父皇在宮中等著呢。”
“是。”
從前也是各位皇子輪流來接,上次他走時皇上還沒立太子,這次不僅立了太子,還不是姜合。
京中這幾年出事了,這是章暮的第一反應。
待賜宴時,看見主座上的怡貴妃後,章暮都驚了一下。
皇後娘娘呢?
宴席過後,皇上屏退了下人,只留他在殿中,與他說明瞭太平皇後之事。
章暮有些難受,他對生母沒有印象,太平皇後是他的養母,她溫柔,包容,親切,填補了章暮缺失的母愛。
皇帝見他的表情,也是一臉痛心,擺擺手讓他去偏殿歇息,晚宴過後再說其他。
章暮臨走前看見皇上臉上的溝壑,嘆了口氣,終究是歲月不饒人。
他無心歇息,身後跟了個副將,二人打馬去了太平大街。
姜合出宮建的府就在此處。
這是京中最大的一條十字街,也是唯一一條以皇後命名的街,南來北往必須要經過,街上一片繁華,章暮將馬扔給副將,自己緩緩走了過去。
府門未開,章暮一邊看著圍牆,一邊琢磨著是否能趁人少翻過去,但最終他還是走到對面的樹下站住了腳,而且一站就是一下午。
夕陽西下,副將走上前來道:“將軍,一會兒晚宴就開始了,您可要回去?”
“走,回宮。”
章暮回身看了眼府門,摸了摸懷中的笛子,隨後翻身上了馬。
府內,客衣與蘿依在為姜合穿衣束發,小太監手腳麻利,不一會就給姜合穿好了衣服,小婢女也快速地幫姜合束了發,姜合一身墨衣,他選了個白玉點紅翠的冠讓人戴上,起身走了出去。
宮門前一片熱鬧,都是來參加晚宴的官員,姜合來得早了些,他不願聽阿諛奉承,獨自一人去了恩露宮。
這是他母後生前住的宮殿,皇帝允許了他時時過來,也不讓人動店中擺設,現下這裡還是和他母後生前一樣。
走到宮門口,姜合看見外面站著的人,撇了撇眉。那人不像太監也不像小廝,更像是軍中的人。
姜合心裡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