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儒沒抬頭。
“宋學儒,你抬起頭來,瞧瞧我!”陳會安一揮鬥篷,“你說,我像不像他。”
宋學儒這才抬起頭來,一瞬間,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淚水就落下來了。
無聲的淚水,炙熱的思念,在這一刻完全具象化。
時隔五百年,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這個胸懷天下的肖太子,活生生地出現在了宋學儒的眼前。
可就算思緒像秋日的落葉一樣漂亮地飛舞,人們也不得不承認,落葉就是落葉,枯敗了就是枯敗了。
宋學儒亦是,他擦幹淚水,像一個丟失了撥浪鼓的小孩得到了一個新的撥浪鼓般搖頭:“陳會安,你是你,他是他。”
“但宋兄你不得不承認,這一瞬間,我很像他吧,”陳會安歪頭微微一笑,“雖然有些冒昧,宋兄,我可以替他抱一抱你嗎?”
陳會安張開雙臂,渴求著這一個不屬於他的擁抱。
他很聰明,聰明地猜到了很多,就比如說將軍府裡一定有很多與肖太子相關的事物,或許站立行三張紙片小人,與肖太子有更深的聯系。
“你們不一樣,陳會安,”宋學儒又低下頭來,憋著眼淚,“你別多心……”
陳會安抱住了他,“哭吧。”
我看你忍很久了,哭吧。
天空的雨似乎還沒落完,又淅淅瀝瀝打濕了陳會安的衣襟。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給這三人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
“嗚嗚,”蓮月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扯著陳會安遠離他懷中那個男人,“嗚,啊啊!啊啊!”
“蓮月,”陳會安拉住他,“別怕,他是我朋友。”
朋友?哪有朋友一上來就要人命的?
他面色驚恐,又拉不動陳會安,只能自己遠遠地躲在巨石後面。
“真的,”為顯真誠,陳會安攬上宋學儒的肩膀,“我替他給你道歉好不好,他不是故意的!”
宋學儒……陳會安互動道,又覺著讓宋學儒道歉不太妥當,你能不能服服軟……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
“抱歉,”宋學儒作揖道,“之前是我宋某太魯莽了,還請您諒解……”
話音未落,蓮月就拉住了宋學儒——蓮月眼底清澈,顯現著一股子勁兒的單純,他搖搖頭,連忙擺著手。
你……不用……道歉……的……
一番比劃完,他就立刻跑到了陳會安的身旁,不知道在比劃什麼。
“他說,”陳會安翹起嘴角,“他原諒你是因為我。”
宋學儒將陳會安身上的鬥篷取下放入百寶袋,“多謝。”
陳會安不是他,又何必要遷就自己。
蓮月繼續開口:“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