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結界維持時間不久,”結界外傳來木甲藝伶“吱吱呀呀”的聲音,三人都扭開臉不去看這些放大的臉,“我們要想辦法。”
“他們為什麼有的是哭相,有的是笑相啊?”陳會安問。
“因為那些骨灰,是書生的骨灰。”勝收答。
會動的普通木甲藝伶不是什麼禁術,因為那些頂多是戲臺子上表演的器具,或者是某些人的床底之歡,但摻了骨灰的木甲藝伶不一樣,他們被加入了人的情感,也被更加強大的力量所控制。
天界禁他不是因為這些東西會什麼厲害的法術,而是為了防止神仙洩欲——他們視這些不平等身份的結合為不倫不類。
天界高貴,在表面上做事自然要兩袖清風。
“我聽人聊起過,若是書生的骨灰,那麼這些木甲藝伶的眼睛會變得不同於其他的木甲,就連哭相笑相也更為扭曲,”勝收說,“因為這是天界禁術,其餘的我也不知道。”
“把他們推下去吧?”赫暄說著就要破開結界行動。
“不可以,”陳會安道,“這萬丈高空落下去若是砸到了普通百姓可不行,而且就算他們摔個稀碎,誰知道會不會還能拼湊回這模樣,襲擊百姓。”
赫暄沉默了,他嘴裡想說為什麼你個東西還如此想東想西的,做的跟什麼天神一樣,但又轉念一想,他是神仙,神仙就應該胸懷大義,愛護蒼生。
頭頂上傳來聲響——宋學儒站起來了。
可與其說是站起來了,不如說,被什麼東西吊著起來了——宋學儒身體上的線,是看得見的。
“若是同身份的人碰到了木甲藝伶的骨灰,就會被控制。”勝收補充道。
那麼現在被控制的,是宋學儒。
宋學儒只是被吊著,但看得出來還是原身。
“德乎?”悠悠一聲傳來,三人這才注意到角落裡有一本無名的書。
宋學儒搖搖頭,這書便翻了一頁。
“言乎?”
宋學儒搖搖頭,這書又翻了一頁。
“功乎?”
宋學儒搖搖頭,這書也翻了一頁。
“這是什麼意思?”赫暄問道。
陳會安也搖搖頭:“說的太含蓄了,我也不怎麼猜的出來。”
“立德乎?”書問。
宋學儒不答,他視線看向結界下方,陳會安給他揮揮手,他好像看不見。
“立言乎?”不答。
“立功乎?”不答。
書又翻了三頁。
勝收扭扭脖子,發現這些木甲藝伶笑相更甚,哭相也更甚。
“欲立德乎?”宋學儒點頭。
“欲立言乎?”點頭。
“欲立功乎?”點頭。
地下室的結界被破開了,這木甲藝伶多了起來,將三人圍得幾乎看不見外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