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時節,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不過晨間的陽光還不錯,溫暖而不灼熱,照在人身上,讓人平白生出一絲慵懶。
“日山,還有多久能到?”江雪有點少氣無力的開口說道。
張日山答道:“大概還要兩個小時。”
江雪說:“早知道還不如坐飛機呢。”
“說起來這就要怪某個小懶豬,不肯起床,錯過了班機。”張日山聞言,便想到了江雪今早懶床的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江雪理直氣壯的說:“誰讓你訂那麼早的飛機,六點,鬼才能起得來。”她現在可沒什麼早起鍛鍊身體的習慣。
“是是,我的錯。”張日山聰明的沒再反駁,反倒是轉了話題,“…要不要小睡一會,等到了杭州,我再叫醒你。”
“也好。反正無聊。”江雪想了想,便也應答下來。
直接躺在了張日山的大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腰,本來她是沒睡意的,但大概是在張日山懷中太過於安心的緣故,竟然真的闔眼睡去。張日山低頭看她全無防備的樣子,眉眼柔軟,伸手把外頭拿過來,蓋在江雪的身上,並抬頭對司機吩咐說:“慢一些。”
司機應答了一聲。
兩個小時,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張日山還沒來得及叫醒江雪,她便已經被語音的提示音給驚醒了。
是昨天跟著黎簇已經去了杭州的羅雀給張日山發的訊息,說黎簇和一名叫梁灣的女人,已經到了吳山居,不過他們身後還跟著幾條小尾巴,貌似是霍家的人,問張日山的意思,若是他們動手的話,他們要不要出手?
張日山一筆一劃的寫下:“不用,安心跟著就好。”
吳山居是吳家的地盤,換句話說,那就是吳邪的地盤。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杭州這一帶,其他幾家若無確信的把握是不敢對黎簇動手的,而且他相信依照吳邪的行事作風,一定把事情都安排好,這一點上到不用擔心。
“嘖嘖,這做派,果然已經是老人家!”江雪語氣嫌棄的嘲笑張日山用手寫發資訊的行為。
張日山對自家媳婦的嘲笑恍若未聞,語氣波瀾不驚:“恩,夫人說的極是。”這幾十年的相處中,他早就已經摸準江雪的性情,性情乖戾,雖不喜惹事但也從不怕事。平素裡現下無聊時,最喜的就是看他和佛爺變臉為樂,說起來阿雪先前和夫人,八爺,三人湊在一起,可沒少坑害他和佛爺。
如今他早就已經學會淡定。
“不好玩。”江雪撇了撇嘴說道。伴隨著年歲的增長,能讓張日山變臉的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少,上一次他面色大變還是張啟山彌留之際。年紀一大把,哭的跟個孩子似得。
嘖,想起來心裡就不爽。
因知道黎簇有被人捉的危險,江雪和張日山到了杭州,便直奔吳山居而去。
他們到吳家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霍家的霍有雪正帶著自己手下那一班娘子軍團鬧。話語言之鑿鑿,一口一個九門規矩,非要吳家把黎簇叫出來,不過觀霍有雪的臉色卻不大好看,看樣子先前並沒在吳老夫人的手中討到什麼便宜,反倒是被氣的不輕。
“你身份不便,還是呆在這裡別動,我過去處理就行。”江雪拉住張日山的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張日山到底是九門協會的會長,如今九門還沒有正式翻臉,他這麼出去,就是正式的站在了吳邪,吳家這邊。在吳邪的計劃沒有正式開始之前,儘量還是不要平添波折的好。雖然這些人不足為慮,但亂咬人到底煩人。
“好。不過夫人,要悠著一點,如今可不比當初了。”張日山想著江雪的性子,開口叮囑了兩句。
江雪知道張日山擔心什麼,開口說:“放心,我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麼都講究法律。放心,我絕不鬧出人命。”不過其他就不能保證了。
說完話,江雪便抬腳走了過去。
“……你會指鹿為馬,就不要怪晚輩用強的了。”霍有雪見吳老夫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大氣,吳家和霍家是有舊怨在身,本來就不和,一伸手,四指環便已經握在手裡。
“等一下。”
霍有雪不妨現場居然還有第四波人在,本來已經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隨著聲音看過去,便見從側邊緩緩走來一人。
眉眼清秀,氣質溫潤。
只一眼,霍有雪便已經認出,來人是誰?江雪,會長張日山傳說中的那個夫人,據說是個比張會長還危險的人物。
許是女人的直覺,看到江雪出現,她的心裡凸凸,有些不好的預感,神經一下就崩到最頂點。
不同於霍有雪的緊張,吳老夫人的心底卻狠狠鬆了一口氣,既是她過來,那接下來就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