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
不,不止解凜川,元淼的舌被勾著,沉寂的識海卻開始動蕩,先前被壓在道侶契下的記憶和靈力汩汩流出,一幕幕影像模糊在眼前閃過,晃得元淼全身發軟。
人間物慾橫流,芸芸眾生紜紜。
元淼是水靈根的極陰之體,後來誤打誤撞有了奇遇,才將爐鼎體質壓下。他時常想,是不是隻要有足夠聲量,那麼錯的也會成為“對的”。
過去並非哪一方統治天下,魍魎常行,妖也不被看作下等,後來不知何時始,“人”壓倒性地成為了“正道”,而歲月被掩藏,若不是他在秘境中得以窺見過去,實在想不到真相。
人性本惡,至少他見過的人都是這樣。說是清心修行,但權力在他們手中翻雨覆雲,於是錯的再一次成為對的,黨同伐異,唯利是圖。妖和魔被排除於五行之外,成為可以肆意屠戮褻玩的一種。
於是被驅逐的解凜川顯得很可笑,也落到了妖邪同等的境地。元淼不知真相,被他勾起好奇,發覺他如冰如焰的道心,想跟在他身側,看著這個普通的金丹修士怎麼違抗正道。
這是元淼過去記得的全部。
唇舌交纏,水聲嘖嘖,他陷入親吻之中,手指抓著解凜川的衣領,記憶的激流仍在一刻不停地向前。
解凜川就那樣和他結了普通的靈寵契,並非現世流行的靈寵處於絕對下風,要心甘情願為主人獻出一切,以至於隨主人死去的契約。元淼當時還生氣地準備撓他,之後愣住,發現是早就隨史書一起消失,地位平等的契約。他當時說,你別以為我會多感恩,答應同你結契也是你的榮幸,解凜川就含笑點頭。
說是地位平等,反而解凜川一直被他驅使,衣食住行這只小貓都格外挑剔,一點也看不出一個人活的時候的散漫樣子。作為交換,元淼需要定期變回貓身讓解凜川親親抱抱。
他跟著解凜川,發現這人背負著“勾結妖邪”“欺師滅祖”的名聲,一路上也的確都在追查上古邪魔。解凜川是隻要不問他就不說的型別,元淼忍了好久,沒忍住,問他,你是不是想探尋千年前的真相?你對你師父到底做了什麼?解凜川不答,看著他,似乎要元淼做些什麼來交換。
元淼默了兩秒變成小貓,往他大腿上一摔,露出毛茸茸的潔白肚皮,又說,我還知道一處上古秘境。就是當初他有了奇遇,也看到過去真相的那處。
解凜川溫柔地撫摸他,聽著小貓舒服得咕嚕不停,緩慢地說,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再往上就是飛升。可千年來最多也只有煉虛期,不巧,正是我前宗門的太上長老,我的師叔祖。
天門不開,蒼生汙濁。
解凜川把小貓抱起來,親了親它的臉頰,捏著它掙紮的爪墊說,我猜測,真相便是千年前那一次浩劫,一邊使修士擁有凡俗的至高權力,一邊使他們再也無法飛升。
元淼被他捏得發癢,幹脆變成人形。
一個赤裸的白發少年落在他懷中,貼著他的胸口仰起頭,認真問他那你那個欺師滅祖,是不是就是老頭氣急敗壞了?
解凜川牢牢把他抱在懷中,低下眼就是一張一合的唇,胸口,小腹,雙腿,嘆了口氣從芥子戒裡拿出件外袍給他蓋上,回說淼淼猜得對。
元淼伸手圈住他的脖頸,下一刻小腹就被隔著衣服揉了揉。那雙手力道溫柔,卻也讓他睜圓眼睛,還沒反抗,就聽到解凜川說是他先隨意變成人的,於是放棄抵抗,任他摸著小腹。
外袍質地輕薄,指尖剮蹭過胸口的時候元淼覺得不對,問他到底要幹嘛,又罵他是偽君子是淫魔,這下總算壓不住本性了。
解凜川就笑,一隻手卡在他胸口,另一隻手託著他的後腰,說不是你先一絲不掛地勾引我的嗎?我亦是凡人,只不過心中有些分寸,可也經不起撩撥。
元淼不討厭他,得到這個等了許久的答案,也不知道是原來你們都一樣的不屑,還是心願得償的得意。總之,他仰起頭,發絲緩慢滑落肩頭,淺藍色線條圓盈的眼看著解凜川,手撐在緊實的大腿,伸出舌舔了一下他的唇瓣,語氣蠱惑地說,解凜川,我是極陰之體。
託在他後腰的手向下滑,掌住軟肉,揉捏得毫不留情,指尖深深壓著,元淼怎麼也沒想到解凜川聽了這話,竟然真的不做君子,只覺得自己要被掰開了揉透了,嚇得推他肩膀,嘴裡罵了好多,下一刻又被徹底吻住吃掉,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了。
解凜川那時就和現在一樣吻他,把他抱在懷裡,揉著他接吻。元淼發暈時聽到他語氣戲謔的傳音,說的是,不過是親一親碰一碰,怎麼嚇成這樣?紙老虎小貓。
元淼和他貼得很緊,這才反應過來解凜川連硬都沒硬,更覺羞恥,惡狠狠地結束這個吻,被扣在懷裡拍著後背地哄,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說他原來是心有餘力不足的嘴上君子,怪道這樣安分。
解凜川挑眉,反應過來意思了,笑得元淼用力拍他,捉過那隻手往下探,卻是往這只貓兒那裡去,說,我是嘴上君子,那你呢,天、性、淫、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