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過來時商拂夜已經換了個姿勢,他只看得到後背了。
商晝滿於是和他貼得更緊,放肆地把下巴搭上他的肩,目光從商拂夜的眉眼滑到鼻唇,然後是喉結,被子裡的手指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睡覺,做夢,遺精,順理成章。
商拂夜的手指是涼的,商晝滿貪婪地試圖將他的一切都沾染上自己的溫度。夢境朦朧,只能看到兄長月光下成熟修長的軀體輪廓,商晝滿跪在他身側低頭去吻他,感知裡只剩下熱,然後視野晃動,記不清了。
所幸第二天睡醒時商拂夜已經起床了。
陽臺離得有點遠,商晝滿繞過父母,沒有看到哥哥,迅速地洗了內褲。
冰涼凜冽的水流沖洗過手指,他的思緒終於清醒不少,可奇怪的是,商晝滿面無表情地看著深色的池壁,只覺得自己理性到極點。
這是背德亂倫嗎?這是錯誤的嗎?這是不應該不可以嗎?
水流聲戛然而止,商晝滿晾曬完鑽回屋內,腦海依舊一片空白,如同被霜雪覆蓋。
哥哥那麼好,想擁有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商晝滿坐在床邊,看著商拂夜昨夜睡出的褶皺,伸手緩慢地撫平。挽起的袖子還沒有放下,他看到自己不算成熟的小臂,沒出聲。
商拂夜這次春節回來一週左右。白天他或出門或在客廳看書做家務,商晝滿就在屋內寫作業,等到晚上,去廚房打下手,然後洗澡,睡覺。
商家親戚不多,從小到大商晝滿的親人認知裡就只有父母和哥哥,春節依舊冷清,四個人吃完年夜飯聊了聊天,商拂夜說生活上不用擔心,商晝滿也積極地表示自己會好好學習,然後各自回房,又結束一天。
商晝滿其實挺愛上學的,因為待在家裡非常悶非常無趣,只有現在,哥哥回來的時候才有一點心思。
商拂夜睡得很沉。
月光如水,從狹窄的霧濛濛的窗子裡鑽進來,商晝滿撐起上半身,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冬夜很冷,商晝滿的手探出去卻覺得燙。他隔著空氣撫摸商拂夜的面龐,不敢壓下怕吵醒人,片刻輕聲喊了句“哥”。
沒有回應。
他慢悠悠地躺下,抱住商拂夜的腰,嘴唇貼著他的脖頸輕吻,暗光中的雙眼情緒不明,冷沉如冰。
毛絨睡衣的衣擺很寬松,商晝滿青春期探索欲旺盛,實在好奇二十一歲的哥哥和自己有什麼區別,伸手摸到了他的側腰。
肌膚細膩,滑動中可以摸到肌肉輪廓。他的手從小腹向上,很輕地張開手掌,按了一下,心想,原來一手都包不住。
他連手心都是燙的,睡夢中的商拂夜似乎感知到胸腹的暖爐存在,按住了他的手背。
商晝滿一驚,盯了他好幾秒,發現商拂夜沒再動了,這才看著自己被按住的手,想了想,閉上眼睡覺了。
醒過來的時候哥哥當然又走了。
商晝滿看著自己的手心,忽然笑了起來。
雖然商拂夜沒說什麼,但晚上商晝滿再抱住他的時候下意識動了動,聽到迷糊的一聲“哥?”,低聲回應道:“有點熱。”
商晝滿就收回手了。
他這一夜沒再亂碰,安安分分睡著了。第二天竟然醒得挺早,商拂夜還沒起床,那雙長眉微微皺著,冷漠之中商晝滿總覺得脆弱。他掀開被子準備起床,卻盯著哥哥的褲腰愣了下。
“你在幹什麼?”
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
商晝滿抬起臉,看著還沒徹底睡醒的商拂夜,眼睛都不眨地騙他:“哥哥,你這裡怎麼了?”
商拂夜看著他,吐出兩個字。
好歹是十四五歲的初中生,什麼都沒人教他嗎?
這眼神求知若渴,商拂夜升起淺淡的煩躁,伸手拉著他衣領把人扯過來,冷淡機械地上了堂生理課。
等反應消得差不多了,商晝滿又問專有名詞對應哪裡,懇切地亂指一通,最後說哥,你能教我嗎?
商拂夜起身,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