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雜亂的心緒,將食指放在唇間,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下人還在繼續對話:
“可我不是聽說,那秀才是在東古街被發現的?”
“所以說切莫為外人道啊,我就這麼一說,也沒親眼見到死人,你當我看岔眼了!”
「第一案發現場究竟在哪?」
腳步聲漸遠,苻芝撐著向外瞥了一眼,收回腿探出了假山,伸手去轉他的輪椅,低聲道:“走遠了。”
莊玄旻鬢發微亂地從假山中出來,心跳還有點快。現在身邊沒有npc,他不由吐槽:“都在自己家了還偷偷摸摸。”
“畢竟是扮演任務。”苻芝失笑,俯身細致地給他正了正發簪,卻被莊玄旻偏過臉避開了對視,收回手推著人繼續往書房方向去了。
【笑死給莊總點了】
【書房佈置得還挺用心,誒?】
“墨已經研好了。”莊玄旻看了眼說。
他們遣退了下人,此刻沒有npc,說話就不用嚴格遵循角色設定。
“是濕的,”苻芝也看向書桌,伸手提起毛筆寫了個“莊”字,“有人才用過。”
【不假思索寫下你的名字】
【什麼人才?誰是人才】
他們各自分頭找線索。莊玄旻從桌上發現一封還未寄出的信,看起來十分普通,只是對遠在京城的故交的寒暄,順帶拒絕了對方上次想為女兒牽線說親的想法。
「小女年歲尚幼,弱不勝衣,難堪舟車勞頓,勞兄費心,惟願餘生長留身畔」
苻芝在書架的書上找到了一張字條,從上面的線索裡找到了書房的暗室。
他沖鏡頭無奈笑了一下:“我和女兒一起查自己書房,節目組這個分配真是。”
莊玄旻被他推著往美人榻後的暗室去,聞言玩笑道:“萬一事情敗露,你不會殺人滅口吧?”
“我哪有那麼壞,”苻芝語氣不變,“既然環節這樣安排,還不夠說明我的清白嗎?況且為父連閨房都捨不得去,哪裡捨得碰你。”
鏡頭切到他的角色卡,“對女兒尤為疼愛,從未讓其出過城,及笄時所費不貲”被圈紅。
【感覺這個爹怪怪的,肯定有點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嗯,”莊玄旻應了句,“也說不準暗室是誰建的,郡守府不止我們。”
暗室不大不小,沒有深長密道也沒有複雜機關,他們轉過彎就是一間小書房,裡面淩亂擺著一些書卷。
莊玄旻用手環拍了下來,他們再次四處找了找,只發現暗室的主人在調查郡守府的賬冊和人員流動,角落有一個繡著蘭花的香囊。
【大小姐的院子就是蘭竹居吧?難道……】
苻芝果然挑眉禍水東引:“女子的香囊,難不成是我家心肝繡的?”
“我的還在身上呢,”莊玄旻把腰間香囊展示給他看,“別想甩鍋,怎麼不能是你小情人的?”
“那也說不好是心肝給情郎繡的,被他落在這裡了。”苻芝輕笑。
昏暗的暖光打在側臉,他垂眼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對方腰身纖細,手中的香囊小巧精緻,從發簪到裝束,就連貼身衣物都是父親親手置辦的,每一天所穿所佩他都瞭如指掌。
莊玄旻被他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皺起眉,不知是遵循設定還是真心話,回道:“那和你又有什麼關系?我是獨立的人。”
苻芝邁步走過來,逐漸逼近的距離裡他侵略性更重,莊玄旻手扶在輪椅上不自覺緊握,卻只等到他繞到自己身後,溫和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我的錯,好了,先出去。”
他們才出書房,管家神色急切地闖進來道:“老爺,不好了!少爺在祠堂喝醉了正鬧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