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八)狂潮 你的慾望讓你輕易為我開啟……
莊玄旻很渴。
不到一天的時間裡, 苻芝用精神體糾纏他兩次,明明知道他的精神海敏感,知道自己除了他被其他人探入都會抵觸, 他什麼都知道,還要裝作體貼溫柔的樣子。
他咬得很用力,在幹渴中嘗到血的味道,薄薄的面板下好像不是肉, 只剩冰冷生鏽的骨。莊玄旻在情動和精神海的風暴裡變得迷離,不自覺伸出舌,飲鴆止渴地舔舐,含在唇間的不再是苻芝, 變成了詭異幽冷的生靈, 他感覺到一個飽含愛憐悲憫的聲音鑽入感知,說開啟精神海,於是柔順地聽從指令。
苻芝抱著他坐在沙發上,如同懷抱新生的祭品。他對鎖骨下方傳來的疼痛不以為意, 精神力緩慢地沉沒在莊玄旻眉間,潮波般柔和湧入。
莊玄旻的精神海只有一片貧瘠的雪原, 因為缺乏安撫而焦灼, 苻芝試圖探得更深, 卻被下意識的抵觸刺痛,於是只能緩慢從邊緣安撫,溫和地潤澤這片無人開墾的荒原, 感覺到懷裡人不再咬他, 開始燒得發燙,那張從未有過溫言軟語的唇裡吐出輕哼。
他的精神力還在深入,觸碰到不可見的網結時莊玄旻輕輕地發抖, 努力睜開眼,目光濕潤依賴,那片柔軟的臉頰親暱地靠在他的胸口,手環住他的脖頸,祈求般說:“疼……不要這裡。”
兩年裡紀聽涯就是這樣照顧他的?精神網線一團亂麻,難怪只要稍微碰一下就這樣。
苻芝眼神冷淡地從他眉目掃到雙腿,彷彿打量牲畜的眼神讓莊玄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耳頰紅熱,可是怎麼會更難以忍受了,這是被羞辱的感覺嗎?
在電梯的時候他還在恨苻芝,可是,可是他的精神力太舒服了,莊玄旻徹底為他開啟,祈求更多的潤澤,以至於忘記了恨和厭,動物本能般貼近他,嗅聞他,感受到網結被柔和有力地梳開,舒服得眯起眼輕輕喘息。
“還疼嗎?”苻芝注視著他,手指揉按上那雙唇。
莊玄旻鬢發都濕了,桃腮粉面,皓齒丹唇,神色沉醉而妖冶,含著他的手指像是挽留,攀著他的肩環著他的頸,索吻似的貼上來,哪裡像一隻幼生期的羊?
“不疼了……”他抵著苻芝的額頭,被精神力撫慰的感覺更強烈了,輕而熱的氣流在彼此唇間徘徊。
苻芝毫無所動,微垂的眼睫濃黑如墨,無論是悲憫還是愛憐都消失了,說話時欲吻非吻,語調平靜:“先梳理到這裡。”
他偏過頭拒絕這種觸碰,莊玄旻下意識挽留退卻的精神力,卻什麼也抓不到了,精神海一小片安謐純真,另一片依舊幹涸,幾乎要把他逼瘋。
“不要,繼續幫我……”他的理智好像也被封存在精神海了,貼著苻芝的面頰喘息著說。
苻芝的瞳孔緊縮後變得豎長,冰涼的手指撫摸著他的下顎,溫柔地說:“可是你已經受不了了。”
“我受得了!”
莊玄旻哪怕失去了判斷力也依舊壞脾氣,角和短尾巴都冒出來了,伸出手推開他氣得要走,可忘記了自己已經是個殘廢的事實,上身空茫地後仰,被苻芝又撈回了懷裡。他不再爭辯,愣愣地摸自己的腿,忽然一聲不吭開始掉眼淚,用腦袋抵在苻芝胸口撞,幼生的角卻先感受到疼,哭得更兇了。
苻芝壓抑住唇角的弧度,只是愛憐地覆住他摸在腿上的手,豹尾從那對角撫摸到眼尾,被淚水打濕了尖端,擦拭的時候又炸開了,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莊玄旻就盯著那條尾巴,眼珠跟著它移動,聽到苻芝哄他:“是不是腿疼了?”
眼淚浸得豹尾更濕了。
“沒有關系,”苻芝帶著他輕輕撫摸,微弱的電流從面頰和雙腿傳遞,“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可以做,無論是按摩還是撫慰精神海,都是我應該做的。”
他應該做這些,因為莊玄旻本來就是他的。
莊玄旻小口小口地喘息,覺得對方怎麼都掻不到癢處,埋在苻芝頸窩咬他,含糊地說:“我想……”
“不可以。”苻芝帶著他揉按大腿內側的軟肉,“昨天有過了,要學會忍耐。”
“你明明說只要我需要!”他委屈極了,手被壓住雙腿也無法動彈,只能用角輕輕地羊是放蕩的動物,這明明是掩蓋侵犯的謠言,可你怎麼這麼不一樣?”苻芝握著他的手,讓他撫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和紅軟的唇,語調平靜而疑惑,“我懷裡的是一個婊子嗎?”
莊玄旻頭暈腦脹,不自覺睜大了眼,身體微微發抖,無力地試圖反駁:“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