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驚訝地出聲時季錚向他身側看去,也有些驚訝:“歐陽環?”
歐陽環也來遲了,直奔頂層餐廳才發現大家已經熟人坐一桌了,還沒發資訊給周白錦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眼睛一亮地應了,坐到周白錦左手邊,和桌上的人打了一圈招呼。
季錚看著相談甚歡的眾人,手被池奐捏了捏,疑惑地遞了個眼神,聽到他低聲問:“怎麼不太高興?”
“沒有,”季錚笑了一下,“就是有些感慨,時間太快了,可好像大家都沒有變。”
他音量沒有刻意放低,歐陽環接話道:“是啊,唉,當年我還想你什麼時候開情竅,怎麼著也得是和個超優秀的a吧,結果,你看!還有逢雪,啊,其實還有點尷尬。”
陳逢雪笑得很溫柔:“沒事,誰人不少年嘛。”
深知他本性的季錚移開了目光,轉頭就和維持不住矜貴,得意都要溢位來的池奐對上視線。
“誇一句你就開心成這樣?”他好笑道。
池奐說你不懂,這在樂扉和陳逢雪的陰陽怪氣之下顯得尤為真誠可貴。
樂扉翻了個白眼,問:“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滿桌人都看過來了。
“母親這幾年放下事務開始養生 了。你想見她嗎?”
去青雲寺的路上,池奐問。
季錚知道他把婚禮事宜都佈置下去了,現在只差時間和傳統的“見家長”環節,但他從來沒有見過池奐母親,僅有的見到池旭京的記憶也不算太好。
——“他姓池,又分化成了apha,天然就比別人擁有得多,所要負責要在意的就更多。”
“你是我為他精挑細選的室友,beta,家境貧寒,品格正直,高中三年的檔案我很滿意,所以才有你們的現在。”
“運氣的確不可或缺,但你要知道,長寧校董是池家旁支,無論是特招生政策還是成為他的室友,都可以算運氣,只不過是被給予的運氣。”
他從回憶中醒神,看著池奐,緩慢地說:“結婚現場她也會來不是嗎?如果不提前見一面,有點太沒禮數了。”
池奐把玩著他的手,聞言道:“她也,不一定會來吧?前幾年催我結婚生孩子,我們大吵一架,她氣得跑國外去了,今年一整年跟我都沒互發過訊息呢。”
季錚還是叫他先通知一聲,然後拉著人下了車。
“爺爺信佛,”池奐看著山道若有所思,“好像這個寺的幾座什麼金佛是他弄的。”
季錚差點一個趔趄,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和池奐並肩走上去的時候說:“我知道你不信這些。只不過現在看很巧,我20歲生日那天下錯了地鐵,就想著要不來趟青雲寺吧?被池奐咬得特別委屈,覺得自己簡直命途多舛。”
池奐悻悻:“都怪我。然後呢?住持要你出家?”
“你想多了,”季錚無奈,“也就是一個師父,大概和我有緣?叫小沙彌帶我去了靜室,給了幾句箴言。”
“他說了什麼?”
——“欲生則生。”
“當年我不解其意,現在年歲漸長,終於明白法師苦心。”季錚合掌。
對於他來說解法並不唯一,季錚當年以為是順從慾望,於是沒有拒絕池奐,現在生死已過,絕症也能有一線生機,只要他願意“生”。
盲僧聞言只是閉眼含笑。小沙彌已經長成少年,看著池奐,說:“這位施主可要抽簽?”
——“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池奐看著手機裡拍下的簽文,解完簽了還一知半解。
“‘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季錚查到原詩,念給他聽,“下一句是,‘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池奐從腦袋裡嗡嗡的佛偈中反應過來,說:“我們缺一不可?”
季錚笑盈盈看他:“那就相信你的第一直覺。”
“那你是怎麼想的?”池奐貼過去親他,“嗯?告訴我好不好?”
季錚在吻裡輕喘,摸了摸他的耳朵說:“和你一樣呀,這首詩還有一句,‘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殺人’,意思是我們要長長久久。”
池奐若有所思,低聲道這群和尚確實有點東西。季錚笑得不行,問他:“你不是在臺上‘不患所得,不懼所失’嗎?怎麼古詩還聽不懂?”
“我稿子又不是自己寫的,”池奐把被子往季錚身上一撲,在黑暗裡故作兇狠地咬他,“聽不懂怎麼了?你敢離婚?”
季錚被親得聲音斷斷續續的,指尖劃過池奐的側腰,在他躲癢的逃避裡腰臀發力,掀開被子坐在了apha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