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奐咬得更用力了,等到電梯“叮”地一聲到了23樓,才放開他。
季錚走過去,虹膜識別很快透過,門被開啟時他怔住了,門口甚至還擺著他們的拖鞋,和四年前的那一對一模一樣。
實在是,物是人非。
季錚不自覺換好鞋走了進去,和當年別無二致的陳設,沙發上的毯子被池奐丟得東倒西歪,陽臺上掛著毛巾,主臥的門又沒有關好,甚至魚缸還在通電,裡面的造景和十幾條魚也似乎毫無改變。
季錚恍惚地移動眼珠,出神時從背後被抱住,池奐一隻手輕輕扣住他的腰,說:“寶寶,昨天是你第一次拍內頁,我準備了禮物。”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他抑制著肩膀的聳動,明明努力穩下語調,可呼吸聲還是好重,以至於每個字都在抖,像被池奐咬碎了含化了:“我,我,池奐,對不起……”
池奐松開他一點,笑著說:“有什麼對不起的?不就是晚回家了一點嗎,好了,禮物還要不要看?”
季錚眼眶發熱地回頭,說要。
池奐後退幾步,忍著鼻尖的酸意,笑得比季錚回來之後哪一次都張揚,另一隻手從身後轉到身前,一個絲絨方盒被託在掌心。
無比強烈的預感變成心動的增幅,季錚被心跳吵得愣愣的,耳根的熱意愈發劇烈。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池奐,在浸透淚水而格外明晰的視野裡,面前的人單膝跪了下來,開啟盒子取出了一枚鑽戒。
那雙鳳目流光熠熠,季錚如墜夢中,聽到他說:
“我們結婚吧。”
池奐給季錚的膝蓋上藥的時候還在笑:“我最多以為你就是哭著來親我,結果撲通一下和我夫妻對拜,現在疼了?”
……簡直不堪回首。
系統也在笑,順便告訴他完成了重要隱藏任務,獎勵積分800。
季錚“嘶”了一聲說:“有你這樣的金主嗎?有你這樣的前任嗎?這才多久就求婚了,我被嚇到不應該?”
池奐旋好蓋子,起身把藥膏放回了箱子,順著他說:“是的,都怪我。”
季錚本來就不是任性的性格,這會兒又愧疚了,看著他說:“……你終於記得醫藥箱在哪了啊。”
池奐坐到他身邊,拉過季錚已經戴上戒指的手翻來覆去地看,得意地回:“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每個地方都佈置得一樣,住這麼久了還不記得?”
季錚的愧疚更濃了,伸手去抱他,又有點想哭。
在他決定離開湖城之前,最後一個工作就是seene的內頁,他把它視作訣別前的最後負擔;而全然無知的池奐,在家裡等他回來向他求婚,等了四年,這枚鑽戒現在終於又落回季錚手心。
“是我做錯了,”季錚悶悶地說,“我不該那麼想當然。池奐,你怎麼都不對我生氣?我好心慌,這一切像夢一樣,你都不對我生氣,我好害怕。”
池奐往沙發上一靠說:“氣啊,我都快氣——”他把那個不吉利的字嚥下去,“氣成河豚了,還以為你是和別人跑了。但沒辦法,生下來就這樣心胸寬闊,看到你就想唉算了算了好歹他回來了不是?”
季錚被逗笑了,長發從耳後滑到頰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乖巧地認錯:“老公我錯了,我來賠罪好不好?”
池奐看著他,眼底燃著不明的闇火,哼了聲端架子說:“怎麼賠?”
季錚牽著他的手,臉頰貼在池奐掌心,柔軟地蹭了蹭,抬起眼時眸光微動。
系統驚呆了。
池奐喉結動了動,看著季錚幾乎是光明正大的勾引,才濕過的濃睫下眼波搖晃,直勾勾看了池奐幾秒之後,又側過臉探出一點舌去舔他的指節,那點微翹的唇,稚氣而性感,早就被剛剛的親吻染成銀紅色。
“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病人嗎?”池奐壓著長眉恨恨地說。
季錚無辜地抬眼看他,池奐俊美冷漠的臉徹底被慾望浸透了,連同淺金色的瞳都沉濕,看起來好正經,其實睫毛都在抖。
他親了一下池奐的指根,那裡戴了配套的戒指,有些涼,說:“今天早上和大前天夜裡,也沒見你把我當病人。”
池奐無聲罵了句。
季錚不再逗他,笑眯眯地站起身,往臥室去了,留下句“我檢查一下”。
池奐還沒反應過來,等到他追過去,看到一盒盒安全套被翻出來時,季錚已經拆了外包裝,用手指夾出一個輕輕咬在齒間,自然地拿起床頭櫃的發圈紮頭發,聞言看了他一眼。
池奐條件反射地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