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腺體的問題嗎?”
“……算是。”
“什麼時候發現的?”“說話。”
季錚艱難地說:“四年前。”
池奐沒有追問,只是說:“我查過你的檔案,這幾年的大部分都被封鎖了,為此還收到了警告。我以為,你有了新的愛人,能量大到這個地步。”
“你以為我是被人拋棄了才回來找你?”季錚想起剛回來時池奐的反應,剛剛的沉重感都沒了,古怪地道。
池奐悶悶地“嗯”了一聲,問他:“能攔我的至少也得是最上層,所以是什麼原因?你的病嗎?”
“應該是。”季錚緩慢地整理措辭,“我有一個壞死的腺體,你知道的。像我這類分化失敗的人大概佔0.002的比例,其中大多數人會得到宛如beta的一生,也有更少的人,成年後二次發育成為apha或oega,在這二者之外就是我——發育也再次失敗,和體內,我不懂醫學,醫生給我打了個比方,雙方鏖戰,最後所有兵卒全死了,包括那片土地以及城池裡的平民,我就是那座城池。”
“屬於基因病的範疇。從有醫療記錄到現在包括我只有5例,其他人全都死了,所以保密性很高。”
季錚平靜地說完,這些話四年裡來學習交流的醫生們說過很多次,他已經會背了。
在池奐的沉默裡他握緊了手,活躍了一下氣氛:“你不是問怎麼剃掉了嗎?除了受影響小的眉毛睫毛,我其他的毛發都變了,開始是發根銀白色,後來就是現在這樣。”
“對不起,我當時……”池奐想把過去的自己抽兩下。
季錚安撫地親了他一下,在心裡問正在算賬的系統:為什麼還沒有攻略完成?我們還不算交心嗎?
系統停下計算自己的財政赤字,蔫蔫地回他:“或許是宿主或者攻略物件的某個執念沒有完成,治療春雷的有效期是半個月,我貸個款還能再來一次,您在一個月裡達成執念就行。還有,多親一點。”
季錚有些羞愧,對它真誠地表達了感謝,為了補貼補貼系統,問有沒有更多積分任務,得到讓他和攻略物件多出去轉轉的答案後表示一定會的。
“不管怎樣,”池奐回吻得很重,“至少你回來見我了。我們明天去林霈夜那裡一趟,好不好?”
季錚看了一下面板,[短期健康]因為無限接近死亡已經被消掉了,現在他的名字旁邊只有一個[治療春雷·15天],說好。
他拉著池奐躺下,輕柔地環住他,說晚安,睡吧。
池奐看著他,回抱得很緊,靠在季錚肩窩,說晚安。
或許是治療過的原因,季錚睡得很好,等他醒來面對池奐的黑眼圈有點懵,問:“你沒睡嗎?”
池奐抱著他,嗓音低啞:“我怕再睜眼你就不見了,睡不著。”
“睡不著還能這麼精神?”季錚被他抵得難受,好笑道。
池奐額發搭在挺直的鼻樑上,聞言看著他,濃睫打出的陰影和眼下青黑相融,尾端挑出墨鋒,犬齒壓在唇上。
季錚被看得一愣,下一刻池奐就牽著他的手恬不知恥地探。
他想起昨夜池奐的慌亂失措,心裡又熱又酸,有點別扭地說:“……那你快點。”
池奐模模糊糊哼了一聲,得寸進尺地靠在他肩上,啞著嗓子低喘時熱意幾乎要把季錚耳垂吞沒。
季錚被喊得頭暈腦脹,薄汗遍佈脊背,低頭不好抬頭也不好。池奐把他的名字含在舌尖反反複複地叫,混雜著更過分的稱呼,寶寶主人亂來一通。
池奐尾音都在發抖:“……行不行?”
季錚只是跪坐在床上,沉得更低,身體微微前傾。他看著池奐,唇張了張想說什麼,最終閉上了眼。
銀發鋪在身後,季錚長睫顫抖著,如同藝術品般精美的臉上,搖搖欲墜的滿溢的稠色,從眼皮到下巴,柔潤的唇也黏連出濕亮濃勻的痕跡。
池奐看著那張薄紅遍佈的冷白麵龐,好狼狽,被他的味道徹底標記了,他深深呼吸,尖銳的電流還沒有消失,比過去多少次咬得季錚輕喘還要讓人興奮。
季錚睜不開眼,下意識伸出舌尖想舔唇,被池奐連忙捂著嘴制止。他在輕微的窒息感裡艱難呼吸,太多了,池奐的味道。
“你別!”池奐收回手慌亂地去找紙巾,聽到季錚輕輕笑了,聲音愉悅而狡黠,耳根發燙。
等到去浴室又洗漱過後,季錚轉身摸了摸他的頭,逗他:“小狗不是用舌頭給主人清潔的嗎?張嘴,我要檢查。”
池奐吞嚥了一下,乖乖張了嘴。
季錚抬著他的下巴仔細地看了看犬齒,說原來發情是因為易感期。
池奐低低地說:“我現在定期打針了。”
季錚蹭著他的臉頰,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