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說來,習劍王霸之人,守勢極為薄弱。習劍穩重之人,攻勢軟綿。
石壁上所述劍術,擯棄綱常,違背框框條條。自發以快劍拆招,招招相疊。是一套明面攻,暗地守的劍勢。
而後講究伺機而動,以守待攻,蓄力一劍,力求斃命。端的是攻守轉換,運用自如。柳晨生驚歎,這刻下劍招之人,想來對劍道一途,涉足很深。
這份攻守糅合的手段,放眼天下,再無幾人可造作。柳晨生環顧四周,並不見高人坐化跡象。也不見任何署名與張狂字句。
若是一位山窮水盡的絕世高人,鬱鬱而終前,終歸是要刻下敘述平生文章的。柳晨生又是一驚,莫非留劍招者並未消隕?
可縱觀當下習劍大才,並無以攻守證道的前輩。
柳晨生暫且拋開雜念,還是不由讚許,攻守一道本是殺伐極致,涉及淵源頗深。能抽絲剝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者,當得曠世奇才。
柳晨生照石壁劍法演練,起初的生澀,而後的熟稔。反覆來回,一劍疊一劍。
許久,少年郎有些懊惱的止住動作。石壁上刻畫劍招為入門舉動,敢情這是一套無固定招式的絕世神功。
柳晨生不由自嘲,“前輩當真用心良苦,不願劍術失傳蒙塵,更不願被庸才學個蹩腳粗略皮毛去丟人現眼。故此未將心得一一列出,留劍招引人入勝。”
想著先前自己有些失態的神色,柳晨生自嘲更加,“當真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自然未有匱乏一說。”
柳晨生將劍橫於身側,再度盤膝而坐。靜心凝神,細細觀摩石壁,以求頓悟。
悟道一途最是枯槁,沒半點生氣,多半是入靜,盤膝坐定後,便是長日的思慮。
石藝君瞧著少年模樣甚感無趣,先前演練劍術時,適才能觀看一二。如今同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還能看個啥?看個“活死人”不成。
天色隨少年郎的入定,緩緩沉下來,已有了昏黃的態勢。
驀然間,柳晨生恍然大悟的拍腿跳起,一副瞭然的模樣,咧嘴笑了許久,“這樣。”
笑完後,又是隨之入定,仿似已忘卻身後女子一般,調笑一句:以練至廢寢忘食的程度。
石藝君不由得賭氣道,“瘋魔了。”
少年郎已臻至絕妙佳境,人我兩忘。他從所未有如沉迷,如同墜入深淵,久久不能自拔。
如此往返許久,終於暮色光臨,今夜無月明星稀,天地一色很是暗淡。石藝君撅嘴道,“天已灰暗,你再不遣送我歸家,恐是阿爹會擔憂。”
柳晨生緩緩睜開眸子,戀戀不捨。將女子冷落一旁許久,著實有些愧疚,他當即小心翼翼攙扶女子上馬,一副討好的姿態。
女子好笑又好氣。一匹馬駒返途,礙於視野茫然,不由得減緩速度,許久後方才折回帳中,見女兒平安歸家後,不由長舒氣。
繼而望向石藝君與柳晨生的眼神古怪,看的女子有些不自然,扭捏起來。連同柳晨生都是將頭低下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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