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生道,“掌櫃的不愧為一店之主,當真是花間酒行家。”
掌櫃適才放壺,不顧時宜的打個酒嗝,咧嘴一笑。
這話從何說起,花間酒本是烈酒,材質廉價且粗糙,釀製工藝複雜,口感亦是不盡人意。久而久之,釀酒人也就捨棄了,店家也不需供應。
當時江湖中有位初出茅廬的用刀俠客,很是寒酸,且又無酒不歡。無奈,只得尋些廉價花間酒吃。一聽聞再無人釀製時,那叫一個氣憤。
而後在越州把酒家給打怕嘍,沒奈何,只得給那尊煞星張羅出來。
那刀客飲花間酒很是駭人,一氣飲半壇,好傢伙,這酒可是烈酒,最是傷喉。世人直道是:花間酒,急喝不得。
後來吶,那位刀客成了無敵於世半甲子的角色,關於他與花間酒這一趣談,又被翻出,且大做文章。自然,那酒家也成了越州屈指可數的名家。
後來的世人又道:花間酒,若是不急喝,便可不喝。
前後轉變,可真叫人啼笑皆非。正好順應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至於這花間酒的口感,也再無釀酒人企圖去改良,喝的不正是刀客落魄時,心心念唸的江湖嗎?
掌櫃年少時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雖身不入江湖,可心時時刻刻在。
他將酒喝去大半,熏熏然道,“如今的劍道十首李遇芝,稱不得舉世無敵。縱使他獨佔鰲頭,高局武評榜首,我仍覺著差點火候。”
他頓時搖搖頭,生怕這話惹惱柳晨生,當即忙追加一句,“自然,我僅個人態度罷了,說到底,如今他亦算名利雙收。”
柳晨生看出掌櫃心中忌諱,當即寬慰道,“無妨,在下並非李遇芝擁躉,也與他瓜葛不深,若細細說來,我尚欠他高明一劍。”
掌櫃一聽不打緊,後半段的話也就不琢磨了,自顧自笑道,“當年可是有位持三劍的俠客啊。若說李遇芝是當今劍道第一。那位三劍俠客,便是舉世唯此一人。”
他嘆氣,“當年洗劍池大開,我也有幸作旁觀,奪魁一戰,正是三劍俠客交手李遇芝。”
掌櫃又沉吟,“自從那位風華絕代的女將軍戰死沙場,這兩位當得上當今劍道扛旗者。”
世人直道是,“杜工部棋差一招。可在我看來,便是不勝,亦不至於敗。杜工部年歲比之李遇芝稍大上些許,涉足劍道久些。那日,他可是隻持兩劍吶。”
掌櫃自嘲一笑,“聞道有先後。這怨得了誰,非要行君子之風。若是持三劍,如今舉世無敵的,不就是你杜工部嗎。”
“如今倒好,也沒半點風聲,也不知是死是活,是聖人或仙人。”
柳晨生暗道,“一位缺門牙,溘然長逝的老頭,還真是叫人惦記。”
少年郎招呼小二,“再來兩壇花間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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