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許多天裡,柳晨生皆待在石洞中養傷,經過長時間調息,體內翻騰的氣息方才平靜。身上多處劍傷依稀可見,結痂很是深厚。
那匹瘦馬依舊栓在哪兒,時而抬頭望向柳晨生,見他是個病怏怏的主,不像是能掏出糧草的窮酸,又低下頭。
窮道士時常下山去買些草藥煎服,想來不遠處有些村寨。他窮酸模樣也不知是否真的有銀兩。
倒是在靜心療養的時間內,外界江湖已經躁動不安,甚至已經影響到朝堂。
破鼓城有聖人,著道袍,口吐芬芳,不依不饒。從一城之主,一千輕騎,若干江湖高手中將人救走。
此間事,當屬於近些天最是火熱的談資,以訛傳訛的說書先生,甚至已開發多個不同版本。令事件越發撲朔迷離。
窮道士踏青石小徑來,五音不全的哼著小曲兒。很是悠哉,見柳晨生吐納氣息完畢後,高聲喝道。
“柳小子,老子給你買藥來了,藥不能停啊,等你他孃的好了後,可得還錢給老子,算利息的啊。”
窮道士約摸喝有點小酒,臉頰有些紅潤,當下斤斤計較,屬實沒些聖人風範,倒像個銖錨必爭的市井小民。
柳晨生無奈,輕輕接過捆綁結實的一方藥草,將其擱置在一旁。
少年郎此刻可算連提劍的氣力都沒有,能不動手,就儘量不動手。
窮道士一屁股坐下,罵道,“你他孃的嬌生慣養啊,這點氣力都沒有,老子買的飯食白吃了。你這個飯桶。”
柳晨生大傷初愈,苦著臉說道,“我這兒都還沒痊癒呢。”說罷,少年郎解開寬大白衫,露出幾條觸目驚心的疤痕。
窮道士瞥都沒瞥,罵道,“你他孃的自找的,莫在老子面前裝可憐。你他孃的還不出去伸展拳腳,就等著發黴在洞裡吧。”
罵完,一腳踹向柳晨生,愣是把少年郎驅趕出去。被逼無奈,柳晨生咬牙提上那把破鼓城的劍。
石洞外的山谷很是空曠,此時落葉歸根,遠遠望去,視野更是開闊。
柳晨生弱弱的行完《游龍九式劍錄》,就癱坐在一旁青石上。端倪這把舍小命也要取的劍。
“白眉僧人說劍上有奧秘啊,怎麼我就沒看出來呢。”
又端詳許久,實在是找不出頭緒,只得灰心喪氣的放棄。
窮道士不知何時躡手躡腳的來到柳晨生身後,那模樣,像極鬼鬼祟祟的蟊賊。
他冷不丁的的一腳踹出,將柳晨生踢出去老遠,而後得逞般笑道,“老子要你練劍,你他娘給老子偷懶。”
柳晨生狼狽的起身,苦著臉說道,“我剛剛練完了,你沒看而已。”
窮道士可不理睬少年郎這副委屈模樣,將劍丟擲,喊道,“你他娘練給老子看,練好點。”
柳晨生急忙忙接過劍,嘆息一聲,只得又練一遍《游龍九式劍錄》,他練得很是認真,全然不顧身上傷痛。
少年郎練完,看向窮道士。好傢伙,那個道士壓根沒看,自己臥倒於青石上,昏昏睡去。
實屬無奈,柳晨生就坐於一旁,時而望著長空雲彩,時而低頭把玩長劍,時而看看不時有鼾聲起伏的窮道士。
少年郎笑了,縱然平時自己很是沉穩的性格,可少年終歸是少年。儘管這個窮道士再打罵,他卻多少有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