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管家說不要錢。”農婦尖聲說。
“是啊，這是疑難雜症。你是神醫，不能說話不算數。”她男人也說。
夫妻兩個情緒都有些激動。
剛才對俆芙蓉有多感激，現在就有多失望。
“神醫？我可沒說我是神醫，我只是盡力救治病人。再說了，是神醫就要治病不要錢，這是哪裡的說法？我是說過，疑難雜症不要你。你家孩子這種情況也不屬於疑難雜症，我只需要兩針就能讓他開口說話。”俆芙蓉挑了下眉，滿臉都是自信。
“我們家拿不出一萬兩。”農婦唿吸急促，目光裡是母狼一樣的狠光。
“那你們就想想還有什麼是能賣錢的。”俆芙蓉說。
女孩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派天真地站在那兒。
農婦先是一臉茫然，然後目光掃了一圈，慢慢落在了女兒身上。
俆芙蓉遞給女孩一塊點心，女孩怯怯地不敢接，一個勁地去瞄農婦。
俆芙蓉說：“沒事，我這兒還有很多，想吃就吃，你娘不會說你的。”
女孩小聲道謝，怯怯地接過去。可能她太餓了，嘴裡塞得太滿，一下子噎住了。
“慢點，別著急。”
俆芙蓉把茶水遞到她嘴邊，讓她慢慢地嚥下去。
農婦就像發現了新大陸，脫口而出說：“我把女兒賣給你。”
“賣女兒？”
盡管早有預料，俆芙蓉心裡還是冷了下。
“對，我女兒八歲了。別看她年紀小，但她勤快得很，什麼活都能幹，能值幾兩銀子吧？”農婦興奮地說。
意識到什麼，女孩的臉一下子白了，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農婦。可能她做夢都沒想到，她娘會把她賣掉。
“她是你親生的嗎？”俆芙蓉說。
“是啊，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農婦說。
“你說賣就賣，心裡就沒有一點捨不得？”俆芙蓉問。
“女孩早晚是別人家的，現在給出去還能換點錢給她弟弟治病，多劃得來呀。再說了，家裡都窮成啥樣了，能賣的都賣了，睡覺的床都噼了當柴火燒了。她跟著我們也是遭罪，不如跟著你。你能住得起這麼好的房子，哪怕是跟著你當丫鬟也行啊。”農婦說。
“娘！”
小姑娘的眼淚嘩地一聲流出來了，哭著跑向農婦身邊，嘴邊還沾著點心渣子。
農婦厲聲說：“給我閉嘴！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今天！賣了你就能把你弟弟治好，你賣得值啊。你不想救你弟弟嗎？”
小姑娘嚇到了，眼淚還掛在腮幫上，腦袋已經被農婦固定住了，農婦用淩厲的眼神注視著她。
“想，想救弟弟。”
“好孩子，你是媽媽的好孩子。”農婦露出滿意的笑容。
父親也在一邊說：“這就對了，跟著神醫能享福哩。等你長大懂事了，你會感謝我跟你孃的。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為了這個家，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既然是享福，為什麼不把兒子給我？我更喜歡男孩，男孩比女孩有力氣，能幹的活更多。”俆芙蓉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行，我不會賣兒子。兒子是我家的根，把兒子賣了，我家的根就斷了。為了生這個兒子，我吃了多少白眼，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農婦一聽就急了，緊緊地把男孩抱在懷裡。
“兒子不賣，只賣女兒。反正她娘還能生，女兒都是賠錢貨，賣了就賣了。”男人臉拉得像驢一樣長，趕緊張開手把母子倆護著。
女孩孤零零地站著，臉上的表情是木然的。
俆芙蓉憐惜地看著她，朝她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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