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忠文看向莊儀:“莊哥,你說我沒有做過這些事,你相信我嗎?”
莊儀淡淡地說:“我相信神醫。”
柳忠文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開口,看向俆芙蓉的眼神也變了,不再怯弱不安,而是陰冷中透著絕望的瘋狂:“原來你就是神醫,我之前來你沒有露過面,是不是就等著今天呢?”
“你說上一次?你來的時候,我也在房間裡。我料定,害莊儀的人聽到風聲一定會過來看望,確定莊儀的情況。”俆芙蓉說。
“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柳忠文突然發難,抽出一把匕首,一臉瘋狂地朝著俆芙蓉身上刺來。
柳鐵柱早就防著他這一招了。
見狀,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
柳忠文的手腕咔嚓一下,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他發出一聲慘叫,匕首掉落到地上。
柳鐵柱再次上前,一個擒拿手把他壓在地上。
柳忠文貼著冰冷的地面,瘋狂地大笑起來:“世道對我不公,我爺爺一輩子兢兢業業,為了朝廷殫精竭慮。上峰貪墨鉅款,搜刮百姓地皮,底下的大小官員都收到了好處,一個個就做起了鵪鶉。我爺爺暗中收集證據,想上京城告發他們。被最好的朋友出賣給了上峰,上峰就捏造了他收受賄賂的證據。我們柳家一門一百二十七口,男的流許三千裡,女的不管老少,一律充為營妓。我爺爺只是想當個清官,他有錯嗎?”
“那莊儀有錯嗎?他把你引為好友,還救了你們全家,把你們從苦寒之地帶出來,他有錯嗎?作為他的朋友,你隔三差五地上門看他,看他被最兇殘的蠱蟲折磨,看他一天天地消瘦,看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就滿意了?”俆芙蓉冷冷地說。
柳忠文眼珠子轉了兩圈,嘴唇咬得緊緊地。
“你爺爺被朋友背叛,你一定很恨那個人吧?”俆芙蓉說。
“是,我恨極了他。我發跡之後,就找到了他和他的家人。你猜我做了什麼,我——”柳忠文又要狂笑。
俆芙蓉抬手製止了他:“你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同樣背叛了你的恩人。他救你於苦海,你卻置他於死地。”
柳忠文用力閉上眼睛。
好半天,他才重新睜開,眸中一片死水般的平靜,臉上的表情更是冷酷無比:“我不後悔,如果我這不這麼做,我這輩子都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我曾對天發誓,必滅他滿門。我做到了,死而無憾!”
柳忠文再次發出了狂笑。
莊儀出乎意料的平靜。
俆芙蓉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莊儀搖頭,看向柳忠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告訴曹錦寒,讓他活著,不要讓他死了。等我有力氣了,我要親自審問。”
自從知道下蠱的人是柳忠文起,他和柳忠文不再是朋友。
柳忠文眼神微變,立馬就要咬舌頭。
俆芙蓉急忙提醒:“小心,他要——”
下一秒,柳鐵柱幹脆利落地卸掉了他的下巴。
柳忠文紫殺失敗,透明的口水從嘴角流出來。
房門開啟,曹錦寒站在門外。
兩個身強力壯的護衛進來,動作粗暴地把人拖了出去。
柳忠文的下場已經註定。
“沒想到會是他。”
等人走了,莊儀終於露出痛苦的表情。
俆芙蓉說:“你把他當朋友,他卻在嫉妒你。”
又怕兄弟窮,又怕兄弟開路虎。
柳忠文早就扭曲了。
莊儀若所有思地說:“他的背後還有人,柳家世代都是文人,沒有人會用蠱蟲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