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見了不說話,著急地推了他一下:“你說呀。”
柳鐵生說:“還能有誰?被那些刁民打的,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臉腫了一圈反過來怪我們,說我們的東西不好。我就辯了幾句,他們就沖上來打我。”
周氏聽得膽顫心驚:“幾個人打你?”
“十來個人打我一個,我肯定打不過,只好拔腿就跑。跑著跑著,錢也丟了,還被他們抓住了。你看看我的臉,還有我的身上,被他們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說話間,柳鐵生扒開身上的衣服,周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打得也太狠了,這是往死裡打呀。”周氏心疼地說。
“要不是我命大,我今天就死在那兒了。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往死裡打我。”柳鐵生誇張地說。
他坐在那兒,讓周氏去給他端一盆水來。他在地上摸爬滾打,頭發上和衣服上都是泥。
周氏聽話地去了,端了一盆水回來讓他清洗。
周氏擔心地說:“這個生意是不是做不成了?”
柳鐵生一邊用清水洗臉,一邊罵罵咧咧,大罵那些人是刁民,打他的人不得好死。聽到周氏的話,他活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說:“做,為什麼不做?天下這麼大,我不在這兒賣了,到別的地方去換,也是一樣掙錢。”
“那就好。”周氏鬆了一口氣。他以為生意做不成了,以後就沒有那麼多收入了,這可是一大筆錢。光是想一想,他就覺得心疼得要死了。
柳秀秀一臉焦急地跑進來。
看到柳鐵生那張腫成豬頭一樣的臉,他也嚇了一跳。柳鐵生沒說話,周氏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柳秀秀呆了半天,訥訥地說:“既然東西不好,那咱們還是別弄了。”
柳鐵生說:“你膽子就是太小了,這兒不能賣了,就不能去別處賣嗎?你別管了,讓你去找木匠,你找了嗎?”
“找了,我回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的。”柳秀秀頓了下,低聲說:“木匠老婆說,他相公傷了手,以後不給咱們做竹筒了。”
“傷了手?怎麼這樣巧?”柳鐵生起了疑心。
前腳他在外面出了事,後腳木匠就不給做東西了,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他第一個不相信。
他沉了沉臉,對柳秀秀說:“你出去打聽一下,你二哥和二嫂是不是去木匠好那兒說什麼了?”
柳秀秀一臉吃驚:“你是懷疑。。。”
“看到咱們掙錢了,有人眼紅了唄。”周氏在一邊聽著,轉了轉眼珠子說。
“不能吧?二嫂不是這樣的人,咱們都幹好幾天了,他都沒有任何反應,我們也沒有告訴他,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柳秀秀替俆芙蓉辯解道。
至於為什麼不替柳鐵柱辯解,那當然是因為他二哥更不可能了。他二哥悶著頭幹活,對外面的事漠不關心。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咱們發財的事,村裡有眼睛的人都看在眼裡,你二嫂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說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看咱們小打小鬧懶得搭理。”周氏冷笑著說。
“那現在怎麼突然要管了?”柳秀秀不解地問。
“那還用問?你們賣的東西跟他賣的東西一樣,他不樂意了唄。”周氏不假思索地說。
“快去打聽。”柳秀秀還想再說什麼,被柳鐵生簡單粗暴地打斷了。
柳秀秀走了。
周氏嘀咕道:“不會是老二和老二媳婦吧?”
“不是他們會是誰?木匠是個見錢眼開的,提到錢眼珠子都綠了。只要給他錢,你要多少,他給你做多少。他才不管你是幹什麼的,突然說不給做東西了,一定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柳鐵生咬著後槽牙,面目猙獰地說。
吃到了大手大腳花錢的滋味,柳鐵生再也不想過以前的苦日子了。他要大口地喝酒,大口地吃肉,誰敢擋他的財路,那就是他的仇人。
雖然柳秀秀還沒有回來,他在心裡已經認定暗中搞事的人就是俆芙蓉。從小跟柳鐵柱一起長大,他了解柳鐵柱做不出來這種事,那就只能是俆芙蓉了。
有人看見柳鐵柱出入木匠家。
柳秀秀沒有費力打聽,就打聽到了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