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坐在那兒，滿意地看著他說：“你回去吧，別讓芙蓉等急了。”
兒子孝順到這個地步，他感到非常幸福。哪怕老大不爭氣，他也天天樂呵呵的。活到他這個歲數，只求全家人平安健康，能吃飽飯穿上衣服就知足了。
柳鐵柱關上門走了。
不多時，張氏這屋的燈就熄滅了。
柳鐵柱回去時，俆芙蓉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太困了，面前攤開一本醫書，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醫書慢慢地往下滑落。眼看醫書就要掉下去了。柳鐵柱顧不得關門，連忙走上前來接住掉落下來的醫書。
他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了，還是驚動了淺睡中的俆芙蓉。俆芙蓉迷迷煳煳地睜開眼睛，說：“你回來了，娘睡下了嗎？”
“睡下了。”柳鐵柱把醫書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全喝光了，然後說：“一晚上都在說話，我的嗓子都快幹得冒煙了。”
俆芙蓉揉了把眼睛，看起來精神了些：“你再跟我講一講你們獵熊的經過。”
柳鐵柱失笑：“你還沒聽夠啊？”
殺熊歸來的獵人成了英雄。
村民們圍著他們，讓他們講獵熊的經過。這個講完了，那個再講，每個人都搶著講，講自己表現得多英勇，活生生成了吹牛大會。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我就想聽聽，你是怎麼講的。”俆芙蓉白皙的手指拽著他的衣擺，軟綿依賴的樣子讓他的心都要化了，當然是俆芙蓉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他脫了衣服，鑽進熱烘烘的被窩。他抱著俆芙蓉，用低啞的聲音向他婉婉道來。俆芙蓉乖順地趴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而沉穩的心跳聲，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好半天沒有聽到俆芙蓉回應，他低低地喚了聲：“芙蓉，睡了嗎？”
俆芙蓉沒有回答他，他往人把懷裡撈了撈，沒過多久也睡著了。
到了後半夜，周氏和柳鐵生一家才回來。
俆芙蓉沒有醒，柳鐵柱聽到大門處響就醒了。感覺到俆芙蓉動彈了下，他趕緊伸手捂住俆芙蓉的兩只耳朵，隱約能聽到柳鐵生和周氏低低的說話聲。
“水娃睡著了？”柳鐵生輕聲問。
“早睡著了。”周氏說。
周氏揹著孩子沒好氣地說。
柳水娃睡了多久，他就背了多久，小家夥側著頭靠在他肩膀上，流出來的口水都把他的衣服打濕了。
可惜柳水生手上提拉著很多肉，沒有辦法幫他背柳水娃，不然他還能輕松一點。
柳鐵生不在意地說：“那你幹嘛不早點把他拉回來，非要等他困得睡著了才肯走？”
換句話說，你自己找的。
周氏聽到這話就急了，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度：“我跟水娃回來了，你在外面好勾三搭四是不是？”
“我哪有，你就會愛拈酸。看看人家芙蓉多大度，看到鐵柱跟哥兒說話，他表現得一點都不在意。”柳鐵生先是小聲嘟囔，見到周氏又要高聲嚷嚷，他連忙壓低聲音說：“行了，你別這麼大聲，一會兒把娘吵醒了，那就不好了。”
“你真以為那些人是喜歡你才找你說話的嗎？人家是看上鐵柱了，三句不離柳柱，想套你的話呢，反而把你美得都快上天了。要我說，你就直接跟他們說，以前看不上鐵柱，以後就更別想了。鐵柱有芙蓉了，那些人既沒有芙蓉好看，也沒有芙蓉有本事，也好意思挖芙蓉的牆根？”
反正在自己家，也沒有別人聽見，周氏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晚上要是沒事，他本來應該帶著孩子早點回來。就是因為看到柳鐵生跟幾個哥兒說說笑笑的，讓他起了警惕之心。他才一直賴著不走，盯得柳鐵生緊緊的。
柳鐵生就知道傻笑，都沒有看出來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拐著彎地打聽柳鐵柱。問柳鐵柱都在家裡幹什麼，和俆芙蓉關系怎麼樣。切，關他們什麼事，怎麼就那樣愛打聽別人家的私事。以前也沒有這麼在意過。
他們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著能引起鐵柱的注意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臉和本事，長得不如俆芙蓉白嫩，俆芙蓉還會醫術。
就在這時，正屋的方向傳出來兩聲咳嗽，是張氏發出來的聲音。
柳鐵生和周氏收斂了，靜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