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柳鐵生把飯菜拿到院子裡,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著飯。
張氏咳嗽一聲,在柳秀秀的攙扶下,從屋裡邁步出來。
周氏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柳鐵生捅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乖巧地喊了聲:“娘。”
張氏餘怒未消,用眼角夾了他一下,隨即轉開了視線問:“芙蓉呢?”
“他還在屋裡收拾。”柳鐵柱說。
周氏眸光閃動,想要轉移張氏的注意力,很刻意地說:“弟媳婦向來起得早,今天起晚了一次,娘可不能責怪他。”
張氏詫異地看著他,眼裡寒光閃爍:“我說要責怪他嗎?”
看周氏不順眼,只覺得他說話都顯得聒噪。不管周氏有沒有別的用意,他都會往別有用心上靠。
周氏委屈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
早知道他剛才就不插話了,禍水東引沒有成功,反而引火燒身了。
“你就是話太多了,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非要插嘴。”張氏低斥道。
周氏低眉順眼地聽著。
看到周氏的態度不錯,張氏心裡舒服了,洗完手坐到了桌子邊,唿喚守在盆子邊的柳鐵柱:“老二,別站著了,趕緊過來吃飯。你要是來晚了,只怕連碗湯都喝不著,不知道進了誰的肚子。”
說著話,張氏還斜了周氏一眼。
周氏明知道他在拿針紮自己,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早飯不是他做的,他起來就吃現成的,只是被人數落幾句,他受得住這點刁難。
“娘,你吃。今天的餅烙得兩面金黃,老二有心了。”周氏挾了一個餅給張氏,臉上笑嘻嘻,心裡卻在說:趕緊吃你的,堵上你的臭嘴!
張氏看著面前的餅,淡淡地說:“最近都是老二家的起來做早飯,什麼時候我也能吃到你做的早飯?”
周氏陪笑道:“我明天一定早起,後面幾天的早飯,都讓我包圓了。”
他瞄了柳秀秀一眼。
柳秀秀抬起眼,神色平靜地問:“大嫂總看我幹什麼?”
“你親事要是定下了,離嫁人也就不遠了,嫁了人之後,那就不比在家裡。家裡有我和芙蓉,我們輪流做飯,你等著吃就行。到了孃家,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總不能還等著吃。嫂子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多做一點,去了別人家裡,就少挨幾句罵。”周氏語重深長地說。
之前類似的話,周氏不是沒說過。他提一次,張氏就像護崽的老母雞似的,馬上張開翅膀把柳秀秀護在羽翼下面。
今天,周氏也是心情不好。張氏對他明嘲暗諷,他不敢明著頂張氏的嘴,只敢拿柳秀秀開刀。
這一次,張氏沒有反對,竟然贊同地點了下頭:“嗯,秀秀是該練練廚藝了。”
不僅周氏感到意外,柳秀秀也覺得意外。
張氏接著說:“馬上就要嫁人了,也該練起來了,省得嫁到別人家裡丟我的人。”
柳秀秀騰地紅了臉。
周氏牙疼似地吸了口氣:“這麼說,事情成了?”
“成了。”
張氏往旁邊看了一眼,原來是俆芙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