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鐵生氣得跳腳:“我那是跟你打個比方,不是真的讓你去挑糞。”
“假的也不行,這種髒活累活,我就是死也不會幹的。我嫁人是為了享福,如果嫁了人還要受這種罪,那我還不如回孃家。”周氏氣唿唿地說。
柳鐵生腦門上的青筋直跳,正想著怎麼做周氏的思想工作,柳鐵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大哥大嫂,你們在屋裡嗎?”
周氏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柳鐵生沖著他擺了擺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周氏冷哼一聲,黑著臉跟在後面。
柳鐵柱是過來告訴他們,他和俆芙蓉要走了,家裡的事就託付給他們了。
柳鐵生滿臉是笑,一隻手把胸脯拍得啪啪作響,擲地有聲地說:“你放心,包在我跟你大嫂身上。你走的時候,家裡是什麼樣,你回來的時候,家裡還是什麼樣。”
柳鐵柱放心地走了。
周氏遠遠地跟過去,只見柳鐵柱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俆芙蓉手裡也拿著一個小包,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他看得眼熱,心裡也跟著熱了,扭過頭就問柳鐵生:“你看見了沒有?芙蓉拿了不少東西,裡面都有啥呀?”
柳鐵生說:“就一些肉呀布呀,還能有什麼?”
周氏疑心病重,總覺得俆芙蓉拿的東西很多。換成回孃家的人是他,帶的東西拿不出手,他都不好意思回去。
“不止這些東西,肯定還有別的東西。我去問問娘,娘肯定知道。”
說完,周氏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其實,周氏想多了。
拿的東西都是張氏過目的,張氏可不是大方的人,多給別人一根針都在惦記著什麼時候拿回來。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他不可能讓俆家佔大便宜。
肉是昨天才燉熟的,挑了一塊瘦肉少肥肉多的,大部分是他家不愛吃的肥肉,一看就讓人沒有胃口。布的顏色太老,他在箱子底下壓了不少年,家裡人沒有人看中,洨了咬牙讓俆芙蓉拿去送禮。
還有一些水果,是俆芙蓉從空間帶出來的。只帶肉和布,顯得禮品太單薄了些。如果再帶上水果,也就能過得去了。
俆芙蓉不知道周氏想多了,他還在跟柳鐵柱說:“不知道我娘病得怎麼樣了。”
柳鐵柱安慰道:“看芍藥的樣子,他並沒有很著急,想來是病得不重。也許看到你,他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俆芙蓉幹巴巴地笑了:“你也是第一次去俆家?”
這個也字用得很微妙。
柳鐵柱沒有想太多,自然而然回答:“除了接親那一次,我沒有再去過俆家。”
他還記得接親那天。
當他出現的時候,俆家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周圍人也是對他指指點點的,說他是村裡最難看的夫郎。俆家人臉面無光,把他當成了汙點,恨不得他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俆家人的神色,他都看在眼裡。私底下,他也常常問自己。如果他是俆家人,會用什麼樣的心態對他這個醜八怪?問來問去,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出現在俆家人附近,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感激了。
“是俆家人不歡迎你嗎?”俆芙蓉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
“算不上歡迎,但也算不上熱絡。大概是當我是瘟疫,希望我以後不會再去,免得有人沖著他們指指點點。”柳鐵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俆芙蓉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那我們同病相憐,他們也同樣不喜歡我。我出嫁的時候,他們也讓我死在外面,最好不要再回家。”
這是他從原主記憶裡搜尋到的。
俆家對原主十分冷漠,把他嫁出去之後,就算是任務完成了,幾乎要老死不相往來。
柳鐵柱微微有些吃驚:“那可是你的家人。”
“也許是太失望了。”俆芙蓉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