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揚起馬鞭,馬車載著他們沿著村裡泥濘不平的小路往遠方走去。
“他們走了?”張氏啞著嗓子說。
罵柳鐵柱罵得太多聲了,導致他的嗓子說不出話了。
柳秀秀點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張氏像是漏氣的氣球,一下子癟了下去,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這個不孝子,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不管他說什麼,柳鐵柱和俆芙蓉都聽不見了。
馬車裡,劉玉兒眼睜睜地看著俆芙蓉拿出一個竹筒,變戲法似地變出來兩個竹杯子,不慌不忙地倒了兩杯水,一杯給了柳鐵柱,一杯給了他自己。
察覺到劉玉兒的目光,俆芙蓉露出歉意的笑容:“我們只帶了兩個杯子,你也要喝嗎?”
劉玉兒哪有心情喝水,他現在連米粒都吃不進去。雖然那家人答應了,可誰知道俆芙蓉能不能讓那個病人清醒過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劉玉兒搖搖頭,臉色無比憔悴。劉夫人的狀態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可能是生病的緣故,面相老了好幾歲。娘倆靠坐在一起,一個比一個蔫吧。
跟他們的畫風不一樣,柳鐵柱和俆芙蓉顯得優哉遊哉,喝了一口水後,柳鐵柱拿出一個油紙包,小心地揭開外面的包裝,裡面是油炸的小點心。
“你早飯沒吃多少。”柳鐵柱說。
俆芙蓉笑眯眯地看著他:“你特意給我拿的?”
“嗯。”柳鐵柱說。
吃完點心,俆芙蓉拿出醫書,爭分奪秒地學習。柳鐵柱也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滿了他學過的字,時不時在車廂上比劃一下。
兩個人輕松又悠閑的姿態,不像是治病救人去了,而是在去野外郊遊的路上。
劉玉兒心裡怨恨又羨慕。
有必要這麼熱愛學習嗎?有沒有一點緊張感?
歡樂的學習氣氛是短暫的。
馬車穩穩地停下,劉夫人扶著劉玉兒的手先下了馬車,讓俆芙蓉和柳鐵柱在馬車裡等著。
細雨霏霏中,劉夫人和劉玉兒站在氣派的大門前,低聲跟開門的人說著什麼。
俆芙蓉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很快就不感興趣地放下了簾子,對柳鐵柱說:“有點冷啊。”
柳鐵柱在包袱裡面翻了翻,找出一件披風裹在他身上。
劉玉兒去而複返,站在下面說:“東家請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