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屋子,應該緊張的人不是他。
他睨了丁鮮一眼,只見丁鮮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臉色平淡地說:“太簡陋了,這樣的地方,你們怎麼能心安理得地住下去?”
俆芙蓉的眉頭皺了起來,丁鮮的話很刺耳,什麼叫這樣的地方,說得他自己很高貴似的,這是一個客人應該說的話嗎?
“是是,我們這兒簡陋,比不上城裡,讓你貴腳踏賤地了。”俆芙蓉諷刺地說。
丁鮮臉上一僵:“我沒有別的意思。”
俆芙蓉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我也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就是丁鮮和俆芙蓉。
丁鮮不說話了,有椅子他也不肯坐,可能是嫌棄簡陋或者不幹淨,既不說話也不走。
俆芙蓉也不理他,就算他再遲鈍,也看出來丁鮮對他有惡意。吃飯的時候挑三揀四,偶爾看著他的眼神也充滿了冷意。他又不是木頭人,統統能感覺出來。
別人揣著刀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捅他一刀了,他還要對別人笑臉相迎嗎?
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他對人的態度取決於人對他的態度。
略坐了坐,可能覺得沒意思,丁鮮終於走了。
俆芙蓉鬆了口氣,懶懶散散地躺在了床上。雖然沒有幹活,但跟丁鮮在一起,比幹活還要累,不知道丁鮮走這一趟的意義是什麼。
“終於走了。”周氏垮下肩膀說。
張氏坐在那兒,怔怔地出著神。
周氏瞄了下他的臉色說:“在城裡住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回來了?”
“誰知道啊。”張氏回過神來。
周氏又說:“我瞧著丁鮮總想往鐵柱身邊湊,他們是不是後悔沒訂成娃娃親?”
說到這個,張氏來了精神:“讓他們後悔去吧,想當初看不上鐵柱,現在後悔也晚了。”
丁老太沉聲說:“要怪就怪你爺爺,那時候沒說清楚,早知道柳鐵柱的身份,我也不至於反對你跟他訂娃娃親。人都要死了,才把埋了這麼多年的秘密說出來。我知道也晚了,鐵柱也成親了,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
丁鮮挽著他的胳膊,細聲細氣地說:“說那些沒有用,爺爺只說他來來自於鉅富之家,說什麼早晚要請回去的,多的又不肯說。你是沒看見他們的新房,裡面連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寒酸得要死。誰知道那家人認不認鐵柱,我可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他是從小被寵大的,吃飯都要人送到嘴邊,吃的用的哪一樣都是精挑出來的。要不是爺爺臨終前的話,他和奶奶也不會想起來柳家人和柳鐵柱。
丁老太拍拍他的手:“你只看到了眼前,看不到以後。我瞭解你爺爺,若只是鉅富人家,他可不會上趕著巴結。再說了,你見過那麼多青年才俊,有哪一個比得上柳鐵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