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芙蓉扶了下花環,含笑著問:“好看嗎?”
“你比花環好看。”柳鐵柱認真地說。
俆芙蓉哈地一聲笑了,笑得柳鐵柱的臉漲得通紅,他實在扛不住俆芙蓉專注而坦蕩的眼神,讓他忍不住淪陷進去。。。
“原來你也會拍馬屁。”俆芙蓉大笑著說。
柳鐵柱急急地說:“不是拍馬屁,都是我的真心話。”
“好,真心話。”俆芙蓉的語氣莫名寵溺。
柳鐵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覺得前十幾年都白活了,他從來沒有如此快活過。有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讓他覺得自己身處溫暖的陽光之下,從身到心都是暖洋洋的。
俆芙蓉聽到撲楞翅膀的聲音,扭過頭看了眼,差點笑死過去:“野雞要跑了!”
受了傷,還被綁住腳的野雞身殘志堅地站了起來,還撲扇著翅膀努力地往外面挪動,看得俆芙蓉好笑又心酸。
柳鐵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把視線從俆芙蓉身上移開,慌裡慌張地去撲飛出去很遠的野雞。俆芙蓉看到了,又是一陣大笑。
不費吹灰之力,柳鐵柱把逃跑的野雞又抓了回來。
然後,他就聽俆芙蓉說:“你知道趙春雷家在哪兒嗎?”
“你要去他家?”柳鐵柱明顯吃了一驚,一隻手抓著撲騰的野雞,靜靜地看著他。
“你沒在的時候,趙春雷又來了。我覺得他挺可憐的,他相公好像撐不住了,有尋短見的念頭。我覺得我還是過去看看,如果能救那最好。就算不能救,也能安慰安慰他們。”俆芙蓉說。
“好,我帶你去。”柳鐵柱爽快地答應了。
俆芙蓉愣了下,笑著說:“你這麼爽快?”
昨天柳鐵柱跟他說了許多,把趙春雷家的境況說得清清楚楚。他主要是怕俆芙蓉吃虧,不知深淺地就答應下來,後面再陷入麻煩之中。
“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你還是要去,那你應該仔細地考慮過了,什麼後果也想清楚了。我能做的就是,陪著你一起面對。”柳鐵柱冷靜地回答。
這種被人尊重的感覺太好了。
“放心,我牢記著我還沒有行醫資格證這件事。我也跟他說了,就算我能救,也暫時不會出手。我現在已經很打眼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這個時候再做點什麼,那就等於送把柄給別人。”俆芙蓉邊走邊說。
柳鐵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竹籃子拿過去,讓俆芙蓉輕裝上陣。
趙春雷家住在村東頭,中間要穿過一條小河。
河水很淺,裡面也沒什麼魚,卻常年沒有斷流過。村民們用水,用的就是這條河裡的水。橫跨左右兩邊的,是一道竹子做成的小橋。橋很窄,只能容納一個人走過。
柳鐵柱走在前面,時不時扭過頭看一眼俆芙蓉。俆芙蓉腳步散漫,看不出來有害怕的跡象,倒像是出來遊玩的。
走到正中間時,他停下來往對面看去,那邊有幾個人蹲在河邊洗衣服,襯著後面發芽的樹枝,大片大片的綠色,是那麼地賞心悅目。
“秀秀,那不是你二嫂嗎?”
柳秀秀也在洗衣服的人當中,有人用水輕輕撩了他一下。
柳秀秀抬起頭往橋上看去,只看了一眼,他就冷漠地低下頭:“是他又怎麼樣?”
“你二哥成親時,我恰好不在。後來,我聽說你二嫂是個美人兒,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得要死,今天一看確實很好看哈。”那人笑著說。
柳秀秀拿起棒槌,拼命地捶打著攤在石頭上的濕衣服。
“走近了更好看,說是咱們村首屈一指的美人兒,一點都不為過。”
“還是柳家大手筆,之前大家都說就鐵柱那個長相,這輩子也就是打光棍的命了。誰能想到,人家不但娶上媳婦了,還娶了一個頂頂好看的。”
“那是鐵柱吧?你們看他的臉,我記得他臉上有塊印記的,怎麼不見了?”
“沒有不見,是變淡了,離遠了看,就跟沒有了似的。”
聽到這兒,柳秀秀動作一滯,情不自禁地抬起頭,正好看見他二哥伸手去抓俆芙蓉的手。俆芙蓉只顧著看著柳鐵柱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任由柳鐵柱把他的小手抓在大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