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陰溝裡的老鼠見了陽光,沒戴口罩,頭都不敢抬,盯著對方皮鞋,眼睛眨了下,祁樂之前穿的都是運動鞋跟板鞋,第一次穿皮鞋。
心裡雖然疑惑了一秒。
但緊張還是讓他埋著頭。
不知道說什麼。
耳朵爆紅。
以前都是祁話。
他嘰嘰喳喳,像只快樂的小鳥。
從不會尬場。
少年雖低著頭,撲面而來的氣質直叫人失語。
人似月光下的寒星,清冷奪目,突然的驚豔感,讓林衍喉嚨滾了又滾,那天他見著南謹的模樣不過是一瞬,遠不如現在看得清晰。
壓抑著心底的激動,輕聲喚道:
“小謹。”
南謹神經一震,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他意識到面前人不是祁樂,腦子立刻嗡嗡響,慌忙去尋口罩。
口罩掛在掛鈎上,平時一拿就拿掉了。
今天像是打了結似的,怎麼也拽不出來。
急得兩眼發黑。
又想去關門。
整個人都慌了,不知道該幹什麼,在幹什麼。
林衍見他在發抖,把門稍微拉開了點,放柔聲音:“小謹,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嗎?”
說著把手裡的一捧向日葵遞給南謹。
祁樂正在沖水。
醒來燒壺熱水,泡茶喝。
沖一半聽外面有聲。
水瓶不管了,水壺也不管了,放下就往外走,在廚房能聽見一點聲,但聽不清,走著走著就用跑,開門。
瞳孔驟縮。
臉陰沉的幾乎能滴水。
林!衍!
他怎麼在這!
隔壁門還開著,祁樂見南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手揪著掛鈎上的口罩,身體顫抖,sb林衍還抱著束花想讓少年接。
祁樂當場就火了,推開擋在門前的林衍。
進去抱住南謹。
少年突然激動掙紮。
不知道是想跑還是想蹲還是想幹什麼,腦子全亂了,手卻緊緊抓著口罩不松,另一隻手捂著右臉,狀態嚇人。
祁樂抱緊了南謹,嘴上喊著:“哥,哥,是我,我是祁樂。”
幫他把口罩拽下來。
餘光瞥見站在那傻眼的林衍,氣不打一處來。
手搭上門把手,用力一帶,門砰的一聲,整棟樓彷彿都在顫,林衍一驚,意識到自己突然到訪,好像又做錯了。
在樓下住了十來天,都沒敢上來打擾。
他以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