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托起少年下巴,睫毛還沾著淚,兩頰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任由他癱在這,明天不感冒也發燒。
祁樂把人抱去床上。
拽過疊好的被子,給少年蓋好。
回家拿了個水銀體溫計。
塞進少年腋下,讓他夾著。
手抵著他胳膊,免得放鬆,沒把體溫計夾住。
坐在床沿,又一次端詳起少年的容貌,右手碰向南謹左臉,手背蹭了下右臉胎記,手指停留在唇上,拇指按著唇珠,片刻後挪開。
把體溫計拿出來。
36.5°,體溫正常。
躺著睡,臉上的潮紅也消退不少。
想去浴室給他擰一把溫熱毛巾擦擦臉。
開門他腳步就頓住了。
瓷磚款式老舊,有些磚塊還缺角開裂,像被人砸過,沒有馬桶,蓮蓬頭旁邊是蹲便,蓮蓬頭也不是三合一,有點像……他之前去過一個小鎮浴池的蓮蓬。
就一根長彎管,上面卡的蓮蓬頭。
角落有個鐵架子,上面有肥皂,香皂,洗衣粉,下面放了一雙涼拖鞋,東西不多,擺的整齊。
淋浴對面是洗臉池,也挺樸實無華,上面是一面鏡子,浴室就這些,別的都還好,祁樂有點接受不了蹲廁。
而且幹濕不分離。
孩子有點潔癖。
掛鈎上掛了三條毛巾,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的洗臉毛巾,糾結下,選了一個他覺得像的,彎腰摸索著怎麼出熱水。
最後發現,這東西只能出涼水。
包括淋浴。
快步去廚房,發現沒有熱水器,衛生間也沒有,看見一個電壺,大概他都是用這個燒熱水。
桌子有水瓶,祁樂想倒裡面的熱水。
拎起來才發現裡面空了。
祁樂等不了。
把毛巾放回原位。
回家將水瓶熱水倒進盆裡,加了一點涼水中和,又拆了個新毛巾,沾水擰幹,拿去隔壁,給南謹擦了擦臉。
又幫他擦了手。
快十二點,祁樂才離開。
南謹淩晨四點多醒來。
睜眼的時候,天還沒亮,整個人都處於懵愣狀態,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回想起最後的記憶,臉瞬間煞白。
嚇得直接拽過被子矇住腦袋。
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是夢遊嗎?
可以前從不夢遊。
明明是坐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