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邊的男人忽然彎下腰,手指撥開他的額發,嗓音低啞:“別太逞強。”
時霧愣了愣,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扯住了對方的領口,將他拉了下來。
鼻尖幾乎要挨上去,距離很近很近。
他喘著氣,頓了頓,問他:“你和沈星執,什麼關系?”
小沈愣住,沒有出聲,狹長黑眸被睫羽遮住。
剛剛那一下,幾乎用光了時霧的全部力氣。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時霧收回了手,閉上了眼睛。
怔了下,小沈張開唇:“我……”
時霧卻打斷他:“別說了,我困了。”
這一夜過去後,時霧越加冷靜下來。
和小沈的交集仍僅限於工作。
但時霧很配合康複訓練,按摩的時候會主動捲起衣擺,被對方手指碰觸,也不再那麼容易臉紅。
醫生每次檢查,都會誇獎贊嘆一句,他恢複的很好。
又過幾個月,醫生說他已經可以出院了。
時霧在小沈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去辦了出院手續。
他拿著單子,換下病服,就離開了醫院。
時霧很茫然。
天下之大,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就在他迷茫的時候,接到了學校的電話。
他以前的班主任知道他的情況,鼓勵他繼續來上學,考慮到他的情況,學校同意免除他的一切費用。
連住宿費也免了。
時霧沒有地方去,這通電話,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兩年前,他17歲,現在19歲,還沒有高中畢業。
更詭異的是,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住的院,又是怎麼變成了植物人。
他問醫生自己會不會存在失憶的可能。
醫生的回答模稜兩可,說是,存在一定的可能性。
時霧捏著手機,微微嘆氣後,就去了學校。
班主任是四十多歲的男教師,見到他後噓寒問暖了一陣,就把他帶到了宿舍。
四人間宿舍,只有他一個人住。
時霧不知道自己道了多少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