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日落西山，整個學堂裡只剩下了一個學生。
少年伏案，漂亮纖長的手指握筆，態度端正虔誠，一點一點的憋出字來。
一縷黑發落到了案桌上，漂亮幹淨的手指也沾了點墨水，卻一點不影響美貌。
時間又過去了五分鐘……
最後一位同學緩緩站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攥著一張紙，緩緩朝前面走去。
時霧心跳微微加快。
在那人俯身蹲下時，幾乎快到了一個極點。
垂下的視線裡多出了一隻雪白修長的手。
“先生，這是我的功課。”
時霧一怔。
身前的少年默了默，又補充一句：“我不太會。”
坦白的態度很感人。
時霧眼睫一顫，稍後調整了下呼吸。
他接過那張紙，照常用朱筆批改。
如果說，這是一張滿分為100分的卷子。
那麼晏渡寫下的內容，只能得2分。
嗯，辛苦分。
時霧垂著眼皮，努力說服自己把小可憐當成普通的學生。
心平氣和地說：“不會也沒關系，好好聽講，多看看書。”
話落。
一身黑衣的漂亮少年微微一愣。
半晌，抬起眸，用一種很輕很晦澀的聲音，低啞著出聲：“你願意教我嗎？”
時霧蜷了下手指，慌忙錯開了視線。
一時之間，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晏渡垂下眼皮，嗓音晦澀：“不願意嗎……”
沙啞的聲音裡彷彿帶著一抹自嘲。
眸光微微黯淡了下去，指尖也在發緊。
時霧心口像被鈎子鈎了一下，隱隱發疼。
“你如果想學，我可以教你。”
他低聲做出承諾。
晏渡怔了怔。
眸裡亮起光：“那我每天都來。”
他拿回作業紙，眼眸不自覺彎起。
離開時的腳步有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盈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