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不享找罪受。
簡直是個孤僻的壞老人。
冷冷清清的破房子,櫃子上還擺著黑白的年輕apha相框,聽說是丈夫年輕時候的照片。
夏天天熱,老樓的住戶喜歡開著門和窗戶對流吹風,找一絲涼爽,偶爾人們從他門口路過,就看到那個出了名脾氣又臭又硬的老人,對著相片一口又一口的喝酒……
宮澤隱約看到逢淵褪去年輕的皮囊,變成了頭發花白高大卻有點幹瘦的老頭。
他對宮澤說:“那不是破房子,那是我認識你時你住的地方,我把它買了下來,我想著,回到相遇時的地方,會不會能多夢見你?”
“我想夢夢你……”
“我想見你……”
逢淵紅熱的眼眶湧出很多很多淚水,小河似的淌下,他對宮澤顫抖地說:“宮澤……我好想你……”
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
“……”
想到每天都在想自己怎麼還沒死,想到對著相片一坐就是一下午,但身邊永遠空空蕩蕩。
逢淵知道自己就算和孩子們住也不會好起來的,因為那個能解救他孤獨的人已經不在了。
第二年,逢淵因為喝酒晚上去倒垃圾,踩到垃圾重重摔了一跤磕到了頭。
他被清晨遛狗的年輕人發現報警送去搶救,但還是耽擱了太久。
不過神明最後關照了逢淵。
他躺在病床上預感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可逢淵發現自己沒有半點害怕還很期待,而且明明逢淵腦袋淤血壓迫了神經,卻奇異的迴光返照了一分鐘,讓他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彷彿根本沒有受傷。
他看著已經老了養子顧盼盼、兒媳、小孫女。
看著的老朋友江臨岸和季淮,還有他們的孫子輩、兒子輩。
因為太多人擁擠顯得格外‘熱鬧’的病房裡,逢淵哈哈笑兩聲,渾濁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議。
他對著哀傷哭泣的人們擺擺手,對自己的養子擺擺手。
“別難過。”
他開心的說:“我要去見你宮澤爸爸了。”
顧盼盼呆怔聽完,忽然趴在逢淵的病床上失聲痛哭。
房間裡的人受到沉悶悲傷的氣氛影響哭聲此起彼伏,好多人在掉眼淚叫他的名字。
當迴光返照短暫的效應散去,逢淵漸漸失去意識時,他的嘴角也是上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