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稍後再說。”
他本來想回家吃個午飯把東西放下,結果醫院給他打電話說顧盼盼、他便宜兒子醒了。
宮澤只好腳步一轉去醫院看兒子。
上午他也去過,但沒趕上人家醒。
小孩差點高燒成傻子,藥水掛的不間斷,裡面大概有鎮定安神的成分,睡的時間更多。
到了醫院宮澤跟值班的護士打過招呼,推開了便宜好大兒的病房門。
裡面才五歲的小小一隻娃躺在病床上,毛紮紮的黑發,烏黑的瞳仁,眼白燒的發紅。
小嘴幹巴巴的,嬰兒肥都見不到幾分的臉頰上掛著淚珠,惴惴不安地看著這個世界。
下半張床都是扁平的沒有腳丫和腿,像小時候過家家把玩具熊放在大床上一樣。
見到門口進來的宮澤,便宜好大兒瞳孔縮了縮,眼神陌生又畏懼,和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宮澤可以理解。
原主和五歲小鼻嘎之間本來就沒血緣關系,原主又是個單核大腦。
他的內芯自私冷漠,只要小鼻嘎不耽誤他他也不會搭理小鼻嘎,所以原主對這個孩子大多是無視狀態。
直到小鼻嘎媽媽消失。
他不會管他。
不會遷怒的讓他滾,可也不會把家裡唯一的臥室給幼崽睡,不會特意給幼崽留飯。
幼崽不敢開口提要求,只能沉默地小心翼翼活在陌生成年男人的身邊,吃原主吃剩的外賣,然後住在客廳沒有半張毯子的沙發上,原主喝醉了他害怕,就跑到廁所去躲著睡覺。
沒有虐待,也不會有溫情。
這對成年人來說或許沒問題,可對五歲大正是粘著家長、彷彿跟腳小貓恨不得把自己塞進爸媽兜裡,需要大人時時刻刻給予安全感的幼崽來說很致命。
兔子孤獨會死掉。
而幼崽比兔子死的可快多了。
宮澤甚至從沒抱過這個孩子一下,連他的母親都沒有。
這樣的幼崽會時時刻刻活在惶恐中,他不會表達悲傷,因為他每分每秒都在驚嚇中度過,已經忘記了正常的情緒反饋。
“顧盼盼。”
宮澤站在門口跟病床上緊張到頭發快炸成刺蝟的小孩說:“我跟你媽離婚了,你媽走了。”
他口吻平淡地告知。
床上的小鼻嘎瞳孔狠狠震了震,但還是沒輕易開口,也沒哭,等著宮澤宣判自己何去何從,渾身散發著脆弱的早熟。
宮澤頓了下道:“以後你跟著我過。”
“…………”
顧盼盼生父不詳。
女人生他的時候才十九歲,每天混跡在酒吧夜場蹦迪,跟著一群無所事事的狐朋狗友瞎混,要不是懷孕時不顯懷,並且偶爾還流血被女人當成月經,顧盼盼早就被打掉了。
等女人懷孕六個月才發現不對,可那時候已經晚了。
於是女人捏著鼻子把他生下來,産子當天還拿著電話給所有和自己睡過的男人撕.逼,索要生活費,搞的整個産房烏煙瘴氣,無數路人扒著門圍觀。
她自己還是個沒有看清人生方向一心墮落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有那個母性吃得了養孩子的苦?
嬰兒時期的顧盼盼平日被扔在家,等女人鬼混回來才吃上一口奶,奶裡摻了著酒精和尼古丁各種母體不良習慣帶來的成分,比毒奶粉還毒,多虧命大才活到現在。
三四歲時顧盼盼會走路,就被女人帶在身邊。
她和男人幹事,顧盼盼從門外玩。
等他們完事勾肩搭背摟抱著出來,女人就笑嘻嘻讓顧盼盼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