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霽走過去拉開半掩的車門踹他:“還生氣呢?”
“哪能啊,”許總陰陽怪氣,“祝你們百年好合。”
“差不多得了。”周光霽推他一把問,“你開還是我開?”
許斯儀退位讓賢,自覺鑽到後座補覺,疲憊地說:“你開吧,我昨天為工作鞠躬盡瘁,今天要休息。”
周光霽哼一聲,心道:怎麼沒讓你死而後已。
黑色越野沿公路一直向前,寒冷北風拍打著車窗,引起陣陣聲響。林寒坐在副駕駛,看路邊高樓飛速後退,露出已無枯葉的樺樹林。
“在想什麼?”周光霽問。
“沒什麼。”林寒說。
“不用緊張,都是我和許斯儀平時在一起玩的朋友。”
“嗯。”
許斯儀在後座翻個身,眼都不睜地吐槽:“又不會吃了他,你擔心什麼。”
周光霽翻個白眼,又轉頭對林寒笑笑:“別聽他瞎說。”
談笑間,車已經駛入度假山莊。鋪天蓋地的白迎面而來,浩渺無垠的雪原一望無際,在白雪皚皚中,幾棵綠松簇然聳立,像威猛的戰士守衛雪地裡的孤寂。
周光霽沿盤山公路將車開到別墅門口,木質三角房頂的獨棟別墅一座挨著一座,悽清而壯美,像誤入北歐的童話王國。
門童早早等在門口,見黑色越野停下,上前鞠躬問好:“周先生、許先生。”
周光霽點點頭,指指後備箱示意他們搬行李。私人度假村,會有專門的管家將行李放進他們房間。周光霽把鑰匙拋給門童,領著林寒和許斯儀去找人。
“週二、老許,這邊!”湖邊露臺上,一位娃娃臉青年振臂高呼。幾位青年坐在湖邊,穿著厚重的防寒服,不知道在幹什麼。
周光霽帶著林寒走過去,鄭重其事向他們介紹:“林寒,我男朋友。”
幾人起身和林寒問好,剛才打招呼的人誇贊:“可以啊週二,這男朋友真漂亮。”
周光霽得意:“那是,這可是我偶像呢!”
許斯儀無語地白眼,擦過他們直奔爐邊的沙發,往上一窩,蓋上毛毯立刻補覺。
旁邊的人催他:“老許,你怎麼一來就睡?別睡了,快來釣魚。”
不知道誰想的主意,在冰面破開大洞,說要體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許斯儀拜手拒絕,心想你們真是吃飽撐。
林寒坐在許斯儀旁邊,顯然和許總有同個想法,他完全不理解這群不用上班的富二代們的閑情雅緻。
但周光霽興致盎然,摩拳擦掌加入垂釣大軍。不知是天命垂簾還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還真被他們逮到一隻。
幾個人歡呼雀躍,手忙腳亂把魚拉上岸,商量著圍爐烤魚。
但沒有人會烤。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閑散少爺,胡亂規劃著把魚整個放火爐上硬烤。
林寒望著混在其中興致勃勃的周光霽,嘆氣說:“我來吧。”
說完,接過活蹦亂跳的黑魚,手起刀落拍暈,開膛破肚清理內髒,然後幹脆利落地開始刮鱗。動作嫻熟麻利,驚呆一群“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少爺們。
剛剛還無從下手的少爺們這會兩眼發光,崇拜地看向林寒,由衷稱贊:“周哥,你男朋友好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