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總從地上站起,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毫無留戀地走了。
方秘書等在樓下,見過周光霽出來,躬身為他拉開車門,小心將人迎上車。
“回老宅。”
“是。”
林寒回到家時已是深夜,天空黑壓壓一天,看不見丁點亮光。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無窮盡的崎嶇的山路。
山路難走,司機不熟悉路況,林寒在山腳下了車。沒要何鴻業準備的輪椅,自己揹著母親回家。
寒風冰冷,母子倆深一腳淺一腳慢慢向家走,誰都沒有說話。
村裡同樣漆黑一片,這個時間家家戶戶早已入眠。林寒把母親放在院門口的石凳上,拿出鑰匙開啟門,又進屋裡把燈開啟,才將母親揹回屋內,放在躺椅上。
山村沒有暖氣,林寒生火燒上水,進裡屋給林母鋪床。
水很快燒開,林寒給林母倒好熱水放在手邊,將剩下的水灌進暖壺,把暖壺放在林母被窩,又燒上壺水,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林母看他忙忙碌碌從進門就不停歇的背影,偷偷紅了眼眶。
“寒寒,你歇一歇吧。”
“沒事,媽媽,我不累。”林寒的聲音伴隨腳步越來越近。他端著灰色塑膠盆,裡面裝滿兌好的水,蹲在林母身前,小心翼翼褪去她的鞋襪。
“我給你洗洗腳。”
林寒始終低著頭,像是格外沉浸,亦或格外逃避。
“寒寒。”林媽媽看著兒子頭頂的發旋,聲音輕柔。
林寒撩水的動作一僵,又很快恢複,頭也不抬地問:“怎麼了,媽媽?”
“媽媽這次去找你,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
“沒有。”林寒抬起母親的腳,用毛巾擦幹,給她穿上棉鞋,叮囑她,“太晚了,該睡覺了。你先上床休息,我去把水倒掉。”
林母並沒有回房間,坐在躺椅上等林寒回來。
林寒端著空掉的盆子站在門口,深吸口氣,推門走進去。
“怎麼沒去睡?”他問。
林母的腿年輕時被凍壞了,連帶腰部都沒有力氣。她一點一點坐直身體,帶著擔心和憂慮看向林寒的眼睛,說:“寒寒,媽媽只是太想你了,你好久不回家。”
“我知道。”林寒放好水盆,“我沒有怪你。”
“你朋友說,你在當明星?”
“沒有,媽媽。”林寒柔情似水的眼睛此時一片澄明,幹淨純粹認真地看著林母說,“我在做工程,沒有當明星。”
“那今天和你一起出來的那個人,他是……”
“你該睡覺了。”林寒勾勾嘴角,盡量讓自己露出一個淺笑,俯身抱起林母,“今天太晚了媽媽,我送你回房間。”
【作者有話說】
是誰已經看了呀?
你看林寒不是隻和周光霽不溝通,他和誰都不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