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眼角不自覺帶上笑意,輕輕摸了摸那件寫著“這兒呢!”的白色t恤,小心放進衣櫥。要不是天轉涼,周光霽能直接穿在身上。想到這裡,林寒笑意更深,連收東西的動作都輕快不少。
桌面上的手機還在不停震動,林寒像沒看見般,哼著跑調的音樂到盥洗室洗衣服。只是在他起身的前一刻,手機再次響起。
是母親。
林寒愣了一下,眉頭皺起:媽媽從沒有這麼頻繁地聯系過自己。
“喂,媽媽。”林寒說。
電話那邊的女聲似乎很急切,聲音裡滿是擔憂與慌張:“寒寒,你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
“在山裡,訊號不好,怎麼了,媽媽?”林寒心中疑慮更重,這不該是母親的正常反應。
聽見林寒的回答,那邊好像鬆了口氣,聲音也變輕快:“沒事,就是有人跟我說,在電視上看見你,說你去當明星了。我說怎麼可能,肯定是認錯了,我的兒子怎麼會去當明星?”
“明星那個行當,又髒又亂,我們寒寒學習這麼好,又有穩定的工作,才不會去做那些三教九流,是不是?”
林母唾棄又擔心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一下一下捶在林寒心底。
“不會的媽媽,我不可能當明星,是他們看錯了。”
林母像是完全放下心,又換上關心的語氣:“那你先忙吧,一定一定注意身體,媽媽先掛了。”
林寒咬緊牙槽,忍住洶湧澎湃的情緒,悶悶回了個“嗯”。
電話已被結束通話,林寒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平緩眼底翻滾的波浪。隨著濁氣的戶口,林寒緩緩睜開眼,平靜的眼裡一片清明。
何、鴻、業。
林寒帶著滔天怒火,將電話撥了回去。
“喲,終於接我電話了?我還以為要一輩子被你關進小黑屋呢。”何鴻業聲音溫潤,甚至帶著低笑,像情人耳邊的呢喃。
林寒卻毫無笑意,狹長含情的眸子一片冰涼,眼底全是濃鬱的黑,像驚濤駭浪的深海。
他一言不發,臉上滿是惡心、厭惡與宣洩不出的嘲諷和怒火。
“林寒。”何鴻業見柔情無人應承,索性不再偽裝,露出毒蛇的爪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你借周光霽的東風為自己謀劃一座廠,又甜言蜜語哄他為你出200萬修你家鄉的路。”
“你想讓周光霽幫你解約。”
電話裡突然傳出何鴻業瘋一般的笑聲,像癲狂的精神病人:“但是林寒,你想不到吧,周光霽什麼都能幫你,唯有解約。”
“這是隻有我,能幫你做的!你這輩子,註定和我死在一起!”
“回來吧,我的愛人,只要你肯定回來,我願意還你自由。”
何鴻業聲音瘋狂得像舞臺劇演員,林寒一句都聽不下去,“啪”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