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歸棲攀著他的肩，瞳孔的焦距被吊頂燈光揉碎，像是月下泛著波光徐徐流動的人工河，他輕輕搖頭，“……小叔叔說不能摘。”
“你小叔叔沒告訴你說不能當小三？不能勾引大人？”
顧璟濯厭惡從楚歸棲口中聽到別的apha的名字，就像厭惡那個會釋放電流阻止標記的頸圈一樣，誰允許殷時序擅作主張在楚歸棲身上戴東西的。
“我不是小三。”
楚歸棲被他的言語態度激得有些氣憤，氣都喘不勻就開始反駁，要不是眼睫還濕著，唇瓣都被吻得豔紅，倒真像是在和他吵架。
“好，你不是……回去我加上你，你不要再刪了，我想給你說晚安。”
顧璟濯退而求其次，掌心包著他的大腿將他從洗手臺上抱起來，輕輕掂了掂，用僅有的一點好脾氣哄他，“你聽話一點，哥哥喜歡你，想聯系你。”
楚歸棲被他當小孩哄，脾氣再大也發作不起來了，幹脆兩條腿盤住他的腰，摟著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頸側。
他一中午沒回宿舍，全都跟顧璟濯待在一起，那人像月嫂哄幾個月的嬰兒睡覺一樣，抱著他在那間小小的洗手間裡來回地慢慢地走，用手輕輕拍他的脊背。
楚歸棲趴在他肩上無聊掰自己的手指頭。
神經病似的，我要能這樣睡著那才有鬼了，一點也不舒服。
直到他被下午上課的預備鈴聲吵醒，一臉茫然地垂眸看著自己垂在顧璟濯腰側的雙腿，懷疑地翹了翹懸在空中的腳尖，發現自己仍是被他抱著。
不知何時睡著了。
楚歸棲忙從他身上下來，腦袋暈乎乎的，開啟門推著他出了洗手間，“快去快去你的教學樓吧，還有三分鐘就上課了。”
顧璟濯握住他的手，低頭輕聲道，“你忘了下午繼續開運動會麼？他們開他們的，我還想跟你待在一起。”
……
週五晚上是楚歸棲一週中最開心的時候，作業已經在學校解決了大半，剩下一小半留著回學校補，所以他就有一個無比完整的週末了，一想到可以晚睡晚起就心情大好。
是在洗臉時都會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哼哼笑笑的程度。
殷時序今晚沒回來，陳柯倚在洗漱間的門框上看他刷牙。
楚歸棲一隻胳膊撐著洗漱臺，睡衣穿松地套在身上，發尾蜷鋪在單薄瘦削的肩頸處。
身體微微前傾時，撐著臺沿的胳膊不動，掛在肩上的衣領受到牽扯，柔順布料形成恰到好處的褶皺，脊背、腰身、臀部的比例一覽無餘。
穿了跟沒穿一樣。
陳柯想道。
他面無表情地從鏡中盯著對方刷牙時微微鼓起的臉頰，如此看了許久，向前兩步，身體貼上他的右後方，十分自然地摟住身前人的腰，像是在用手丈量他的腰圍。
“你幹什麼？”
楚歸棲吐出一口泡沫，仰起頭看他。
陳柯垂著眼睫，眼尾那顆小痣和細微的神情都被鏡片模糊著，慢慢吸了一口氣湊到他耳邊，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
摟在其腰間的手摸到懷中人溫熱的小腹，指腹似有似無地摩挲著，他慢悠悠柔聲問道——
“寶貝，你身上怎麼有別的apha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