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決定的短短幾秒中沈言宙的身體正在快速變化,開始迅速脹大,鱗片生長迅速很快就覆蓋了他全身。
邵琅紅著眼握住沈言宙的手。
他松開手,手上都是被尖銳鱗片劃破正在流血的傷口。
他的語氣平淡,站起來看著傅以南說:“……你動手吧。”
傅以南從腰間掏出槍,單手持槍上膛對著地上的正在變異的沈言宙連開三槍。
沈言宙的大腦還沒有被完全侵蝕,流出來的腦漿是紅綠混合的。
邵琅坐在他一邊,鮮血濺了他一臉,但他眼睛一眨沒眨,只是看著沈言宙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側臉。
阮星河蹲下拍了拍邵琅的肩膀。
這種情況下說什麼都是徒勞,他拽著傅以南離開。
實驗室剩下的人也跟著三三兩兩離開了,本來還擠滿人的實驗室瞬間就剩下了邵琅和沈言宙的屍體。
邵琅盤腿坐在地上,他好像聞到了一點熟悉的玫瑰酒的味道。
沈言宙曾經和他說過,除了腺體的資訊素濃度最高之外就只有血液了。
這是邵琅唯一一次真正聞到沈言宙的資訊素味道。
他猜,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現在顧流年要是問他沈言宙去哪了他這次就能回答了。
阮星河靠在實驗室外面的牆上,靠著牆緩緩下滑蹲在地上。
傅以南也蹲在他身邊。
阮星河摸了把臉,語氣哽咽:“我還以為我能找到將沈言宙和「變異獸」分離的辦法,結果兜兜轉轉繞了這麼大一圈還是以死結尾了……”
“棄少保多,這是任何聰明人都會選擇的一條正確道路。”傅以南看著前面來來往往的人群,“其實應該問問他爸媽的意見的。”
阮星河站起來冷冷地睨了傅以南一眼。
“傅以南,你還是這麼沒人情味。”
他說完就走,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傅以南。
邵琅還坐在沈言宙的屍體旁邊和它無聲地對峙著,最後在他已經面目全非的臉上落下一個很輕的吻。
半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塵。
這是他第一次談戀愛,以愛人的不可逆死亡為收尾。
傅以南還守在實驗室門口,看到邵琅出來才站起來。
他挑了下眉輕聲說:“緬懷完了?”
邵琅只看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傅以南帶了兩個人進去處理沈言宙的變異屍體,防止意外出現屍體還是要快點處理掉比較好。
沈平之和白蕊蕊接到訊息趕過來傅以南已經帶著人把沈言宙的屍體處理好了。
“抱歉沈主任,事發突然,原諒我擅作主張。”
沈平之搖搖頭,同是星際聯盟的人,他知道傅以南做出這個決定的合理性。
白蕊蕊已經撲到沈平之懷裡哭得泣不成聲了。
沈平之根本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的妻子了,他也很無措。
沈平之:“屍體要怎麼處理?”
“最保險的方法就是燒掉,高溫能殺死一切。”
沈平之點點頭,不敢去看被裝在真口袋裡的屍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