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離忍著全身劇痛,反手拉住即墨影,憑借敏銳的五感感知,運起靈力抵抗暴雨,帶徒兒躍上踏雪至,斜飛而出三十餘丈,才暫離那片滂沱。
“阿影,你怎麼樣?”即墨影聽到師尊的關心,睜開雙眼。
方才的大雨洗去了沈陌離臉上烏七八糟的易容,露出他本來白皙素淨的面龐。
師尊關切的臉近在眼前。
他在擔心我。
即墨影心裡有些酸澀,但稍縱即逝,被溫暖和感動取代
師尊在擔心我。
他不會棄我於不顧。
短短半個時辰內,即墨影周身已經被密集的疼痛傾軋了兩回。
他卻仰起頭,對著沈陌離燦然一笑:“師尊別擔心,我沒事”
沈陌離:“……”這孩子腦子沒灌水吧,以我的修為都覺得痛得要命,這麼痛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區區雷雨,本座不過略施懲戒,小子,對長輩說話客氣些”蒼老的聲音又從天邊滾滾而來。
“哼,以大欺小,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嗎?”即墨影倔強道:“你可以輕易奪走我的性命,但是要我屈服,絕不可能!”
沈陌離扶額“阿影,他只說說而已,我並不會當真,你又何苦如此?”
“師尊……”即墨影被觸及逆鱗,他不敢賭。
他即墨影,曾是古安國尊貴的皇子,可幼時就被送出宮寄養,他已不記得父皇母後的模樣。
養父養母待他極好,卻是敬畏大過愛憐。
養父母之子,他名義上的弟弟,天真爛漫,親近他如親兄長,他卻在逃難時把他弄丟了。
山河破碎時,他的至親全都死於戰爭,僅餘他一人。
師尊收他為徒,帶他回山,於他有再造之恩,也給了他一個新的家。
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師尊和他只剩下師徒虛名。
他雖是掌教么徒,卻人人可欺,孤苦一人日日夜夜於頂峰修行,亦無人問津。
他過夠了那樣的日子。
他就如荒涼沙漠裡迷途的旅人,幹渴,饑餓,孤寂,不知出路在何處。
而沈陌離從來都是他的海市蜃樓,是他行於沙漠迷途中,心內的憧憬,黑暗中的光亮。
雖然他無數次提醒自己,自己想要的不過是他心存妄想。
但每次見到那襲素白的身影,仍會不自覺地幻想,有一天他的師尊能為他回首,看看他,分給他一句關心之詞。
一腿一眼的羊妖,名叫“”dong dong )出自《山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