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這麼吵?
這是哪裡?
醫院嗎?這麼大聲沒人管管?還師尊?玩兒穿越呢?
沈予費力掀開沉重的眼皮,在一片白茫茫的亮光之中瞳孔剛剛聚焦,驟然一張焦急的女子臉龐闖進視線猛然放大,差點撞到他臉上,“師尊!!師尊你總算醒了!”
沈予大腦一團漿糊,還在懵圈中。
師尊?誰?我嗎?
什麼情況?這人是誰?
嘶……頭好痛,他想抬手揉一下快要炸開般的太陽xue,卻發現手連抬起來都費勁。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都退出去退出去,暫時讓掌教師兄緩一緩,沒見他難受著嗎?”沈予聞聲轉了轉眼珠,只見一個身著青衣的瘦高男子趕小雞一樣往房門外趕著剛剛尖聲報信的少女。門口逆著光,還不及辨認他們的樣貌,房門又重新關上了。沈予這才看清了身處的環境和關門的青衣男子。
他躺在一張木質大床上,看床幃和床褥的樣式古樸簡單卻不失質感雅緻,床邊置著一組花紋色澤精細的桌椅,桌面擺放整齊的茶具連他這個對茶毫無研究之人都看得出來考究,古樸的置衣架和鬥櫃旁,牆上掛著一把通體銀色的長劍,雖然看似冰冷的劍鞘封住了劍刃的鋒芒,但他能遠遠的感覺到這劍內斂的氣勢,這柄劍與他之間有著某種看不見的羈絆,鞘上龍飛鳳舞刻著三個篆體“踏雪至”。
青衣男子此時關上門轉向床邊走來,此人著一身通體純色的淡青布衣,身纏黑色腰封,手腕處黑色腕帶紮住青衣袖口,褲腿束在黑色長靴裡,平淡無奇的青色被他穿得神采奕奕。
男子幾步跨到床邊,喚得一聲“掌教師兄”,就“咚”的跪下了,“是我不好,師兄要怪就怪我吧!你把即墨影師侄託付與我,是我辜負你的信任,才害得師兄如此重傷……”
等會兒?他叫我什麼?
沈予面上茫然無措,掌教?師兄?
即墨影???即墨影不是我剛剛看的那本書裡不爭氣的戀愛腦男主嗎??
沈予畢竟博覽群書,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不會吧。
他扭頭四處檢視,沒有攝像頭,沒有攝影機,沒人在跟他開玩笑。
他費力動了動手指頭,悄悄掐了自己一下。
痛痛痛
沈予費勁的撐起身體,也顧不得身上酸軟不適,猛的起來奔到鬥櫃銅鏡前。
一張俊逸蒼白的臉出現在鏡中,眉清目秀,面如冷玉,星眸長睫,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可是氣質神韻卻截然不同,這張每日所見的臉原本滿是溫和的書卷氣,現在卻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因為虛弱,更在面上添了幾分病懨。
沈予腦中嗡嗡的,就算是一樣的臉,但這神態氣質……
鏡中人只是長得跟他一樣,卻不是他。
此時他的身體似乎負了重傷,身子很重,奔過來這兩步已耗盡了全身力氣,此刻見到鏡子裡的自己更是沖擊巨大,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師兄!!!!”青衣男子兩步搶過來扶住他,緊張道“師兄你還好嗎?”
“……”沈陌離只看見面前之人嘴巴一張一合,卻壓根沒聽見他說了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道:“我不是你師兄……”
雲雀“咚”的一聲又跪下“師兄!如果你氣我,打我罵我罰我都可以,雲雀甘願承受,你別不認我啊,師兄!你才剛剛醒,師姐說你還不能下床活動的……”
他跪在地上的聲音實在清脆,將沈予瞬間拉回了現實。
他猛的往後一退避開,跌坐在床沿道“你別跪我呀我受不起!”
雲雀急得拉住他的衣擺“師兄,自你接過掌教之位的那天,雲雀就立過誓,這一輩子都會做你的左膀右臂,絕無異心,如果違背誓言,不得好死!絕不像外界傳言另有所圖,師兄你要相信我!”
雲雀?沈予強行轉動一團漿糊的大腦,是了,剛剛醒來看到這裡的環境,又聽到即墨影的名字時,他就有些恍然,現在聽他自稱雲雀,又喚自己掌教師兄,這不都是剛剛那本書《修真戀愛法則》裡的人物嗎?難道……
他不得不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穿越了,還穿了書,穿到一本大機率爛尾的連載修真小說裡,成了男主角的師尊,孤雪山派的掌教,沈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