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德!你想做什麼?”剛接完電話的孫靜雯怒不可遏地雙手撐在肖建德的辦公桌上看著他。
祁婉接到祁先禮的電話後就告訴了孫靜雯,兩人計劃裡應外合,讓孫靜雯的人在房子五十米處包圍起來,自己摸清形勢和人數後見機行事,卻沒想到被人打亂了計劃。能在警察的眼皮下這樣做的,除了他肖建德還有誰,人肯定是在祁婉到後和孫靜雯派人之前就埋伏好的。
肖建德卻一臉正派地和她對視,“孫處長,這可不是我安排的,我都主動自首了,沒必要再這樣做。”肖建德沒說謊,可他心裡知道去的人是誰,之前派去找老徐的人還沒回來,他悠悠嘆了口氣,“應該是老徐,他想替易瀟雅報仇。”
孫靜雯摔門而出,宣漢機場那邊的人剛剛回了訊息,攔截到鄭文豔了,人卻已經死了,她剛安排人去告知鄭玉田,眼看一切就差臨門一腳,卻被徐忠攪亂了。
“孫處,我們的人已經行動了。”門口的警員跟上孫靜雯的腳步。
“牽扯進的案子太多,抓捕的時候注意不要傷到要害。”
“是。”
頻繁的槍聲讓城南已經戒嚴,幾隊裝備齊全的刑警形成一個包圍圈緩緩向祁家靠近。
祁婉躲在實心桌木後放緩呼吸,握槍的手又出了不少汗,她換手擦幹汗後繼續左手持槍,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
祁先禮留在客廳的人手已經死傷過半,外邊的人已經佔領了客廳,祁婉在這詭異的片刻安寧下小心翼翼地覷了眼,卻將將對上徐忠剩下的那隻眼。她倏地縮回了頭,惴惴不安地將食指放在扳機處,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可過了許久也沒等到來人,祁婉瞬間明瞭他的目標。
二樓。
祁先禮在剩下五人的保護下來到祁婉的房間,兩個男人翻箱倒櫃地找出所有床單,和床上的一起擰成一股繩打結繫好。另外兩人把祁先禮放在其中一人背上,用繫好的其中一條床單把祁先禮穩固在男人背上,剛剛系床單的男人從窗臺進來朝祁先禮點了點頭。
這是祁先禮第一次這麼狼狽,頭頂的假發早在躲藏的時候顧暇不及不知道掉在哪個旮旯裡,光亮的頭顱顯得些許滑稽。他沒有算到肖建德居然真的會對他下死手,早知道就應該派人把這個禍患除了。
“老闆。”身下的男人在等候祁先禮的命令。
“走吧。”
兩個男人自發去守住門口,另外兩人在窗臺戒備著四周,揹著祁先禮的人跨過圍欄,順著床單系成的繩子雙腳交叉緩緩下滑。
他們剛剛看了幾個房間,只有這間房,下邊是菜地,可以很快繞到後面的車庫,是最佳的脫身路線,可他們沒有料到,凸出的窗臺下方是視野盲區,孫婧雯的人在幾分鐘前就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別動。”揹著祁先禮的男人雙腳剛著地就被冰冷的槍口對上腦袋。
兩個刑警從左右兩根方柱後現身,另一人熟練地收繳了男人別在腰間的槍。
樓上傳來幾聲槍響後也沒了動靜,徐忠看著窗臺晃蕩的床單系成的長繩帶著最後四個手下轉身就要下來,卻看見門口拿槍對準自己的祁婉,幾個男人瞬間警戒起來槍口朝外。
“徐叔叔。”祁婉手腕一鬆,槍口瞬間調轉朝上,她喉嚨動了動,像青竹一樣立在門口,“孫處長早就派人埋伏了,祁先禮已經落網了,會有法律制裁他的。”
徐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唯一的眼睛卻蓄滿了淚水,門口的重影彷彿和自己記憶中的人完美重合,右手抬起抓住身側的槍身下壓,其餘三人也會意放下了武器。
祁婉心裡悄悄鬆下一口氣,前進了兩小步後繼續溫聲勸道,“瀟雅很了不起,比我厲害,祁先禮做了這麼多違法的事情會被判死刑的。”她知道徐忠最在意的就是易瀟雅的死,也清楚他想手刃祁先禮的執著。
徐忠果然動容了,滄桑的臉上流下長串的淚水,幹涸的唇瓣因為說不出話只能不停地開合著。
“別讓他逃了!”窗臺底傳來一聲驚呼讓祁婉功虧一簣。
徐忠單眼睜大奔向窗臺,一輛別克從已經突出包圍圈揚長而去。徐忠拉著左右兩人朝祁婉的方向走去,卻聽見門外傳來整齊不一的腳步聲,他抬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祁婉,毅然決然地朝窗臺而去。
怎麼會,這麼周密的計劃,為什麼祁先禮還能跑掉?祁婉從徐忠的眼裡讀出了憤懣,易瀟雅的死她沒能替她做什麼,抓捕真兇子彈都沒出一顆,剛剛還在徐忠面前言之鑿鑿祁先禮會被判死刑,結果人就逃走了,一股涼意從腳底直鑽頭頂。
“放下槍,不要妄想逃跑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一列刑警持槍從門口進入自發分為左右兩隊形成包圍姿勢,領頭的刑警來到祁婉身邊看著面面相覷後的四人抱頭蹲下悄聲問道,“你沒事吧?”
祁婉被隊友的聲音喚回神志,她回頭看了眼,是在會議室見過的那個一隊隊長。祁婉搖了搖頭,看著門窗大開的窗臺突然急切地問道,“祁先禮跑了嗎?徐忠聽見後從窗臺下去了。”
旁邊的人反應了半秒,“嗯?祁先禮落網了,跑的是他的手下,車上好像還有個醫生,不過我們已經聯系子州警局了,讓他們設定路障協助抓捕。”
祁婉握緊手槍的手終於鬆了下來,她看著熟悉的窗臺,想起剛剛徐忠的那個眼神,剛想再和旁邊的人說什麼,對方卻先她一步開口,“你放心,孫處說了,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