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聽進去了,徐善眸中帶笑,語氣循循善誘,彷彿一條不懷疑好意的毒蛇,‘循循善誘’著徐四心底的惡,拖著他一步步走向慾望的深淵。
“四弟,我們兄弟比大哥年輕,比他懂得變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也該是我們一展拳腳的時候了……”
徐四眸中迷霧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徐善喚醒的野心在熠熠生輝著…
他回頭去看自家嫡親哥哥。
從始至終一直保持緘默的徐三喉結攢動。
“事已至此……就算懸崖勒馬,你我恐怕也無活路。”
謀害長嫂,毒害父親,單單就這兩條,就算不是主謀,這世上也再無他們的活路……
“三哥你……”
“叭!”
是青銅燈盞燈油爆開。
徐善壓低聲音,眸中興奮的火苗閃耀:
“徐朗不過是個養子,死了就是死了,徐明睿去給大嫂嫂陪葬,註定也是回不來的。”
就算早已猜到,可真正從徐善嘴裡聽到的時候,徐四還是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那…”
“那徐二……”
徐善猛的攥住四弟探出的手指,森然一笑,露出兩排明晃晃的白牙:
“自然……也不會讓他活著!”
·
“少爺,他們就快跟來了。”
粘著幹涸黑血的手握緊長刀,玉謹眼不敢眨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下一秒從哪裡飛出一名殺手。
搭上一名手下的命才將對方訓練有素的三隻惡犬宰了,才換來這短暫的喘息時間……
徐歸遠緊抿著唇,知時間緊迫,不能再拖了……
獵戶留下的半地下木屋並不寬敞,擠了八名人高馬大的漢子更顯逼仄。
煙火會引來緊跟不捨的殺手,就算冷到打顫也未在木屋生火。
徐二不在耽擱,利落解開大氅、外衫,最後是被血染紅的裡衣……
“少爺!”
徐歸遠右胸下三指處,皮肉外翻,巴掌長的刀痕仍在流血,周遭的面板由於失血過多沒有一點兒血色。
“噗”
面無表情咬開酒囊,在玉謹等人詫異的目光下,徐歸遠迅速將烈酒澆在傷口處,沖洗掉血汙…
“嘶……”
酒香一瞬間氤氳木屋,發白的手指摳進木桌……
徐歸遠到抽口冷氣,眼前陣陣發昏,冷汗一瞬間遍佈全身。
終於挨過最難熬那陣劇痛,徐歸遠下唇已滿是齒痕。他眼睛很亮,仰頭凝視蛛網遍佈的低矮屋頂,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縫!”
早就穿針引線準備好的手下,用桑根線和掰彎的縫衣針一點點將那可怖的傷口縫起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