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看他臉上那一層厚厚的油垢,宋堯放棄了。
“要不你就犧牲下色相?就當……被狗咬了?”
“嘶……”
是宋堯踹了他那條好腿。
不過宋堯腦海忽然有了一幅畫面——
一隻長毛純色獵犬,威風凜凜探出前爪,神氣的眼神和徐二如出一轍。
他白無聊賴的心想:若是這只犬,倒也…不是不行。
轉過頭,宋堯臉上和季沐陽一樣塗了黑泥。
“我總覺著就是這幾天的事,我們這群人應該快要被運往北上了。”
等了這麼多天還沒等來徐二,宋堯猜測這地方的背景應該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深不可測。
想想也能明瞭,如此大規模的人口流通,背後若沒有官府的影子……
如此想來,宋堯便又希望徐二不要找來才好。
徐家如何勢盛,不過也是鄉紳之流,怎能和官宦抗衡?徒惹火燒身罷了。
徐家依仗的,也也不過是盛京一個五品的小官,且到底分枝多年,早就親緣淡薄,一個需要權勢可依,一個需要金錢疏通往上走,相互借力罷了。
徐二又是那樣剛烈的性子……
·
果然如同宋堯預料的那樣,甚至沒等到第二天他們就上路了。
八九個人關進鴿子籠一樣的牢籠,蒙上黑布搖搖晃晃啟航了。
甚至小心到手都捆著,眼前蒙上黑布。
熟悉的酸臭味驟然變得濃烈,下一瞬果然季沐陽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他們在繞路,不想讓人記得來這裡的路。”
宋堯蹙眉,用氣聲回他,“竟如此……小心?”
顛顛簸簸走了不知多久,屁股都坐的麻木了,頭頂罩子才被掀開。
明月星河驟然浮現於眼前,宋堯竟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一時不免看呆了……
“喂,發什麼呆?趕緊下來。”
肩膀被人不客氣的推搡,若不是身後季沐陽攙扶,他怕是要一頭磕在車輪上。
兩個人牽著一條長繩,繩上螞蚱樣串著他們七八個人,間隔一米不到,走到空曠處就這樣讓他們解決生理需求。
雖然難為情,但至少比在那陰暗的半地下用公共恭桶解決來的好些。
“快點!磨蹭什麼呢!在磨蹭爺抽死你!”
像趕牲口一樣被人驅趕著,他們聚到篝火旁,當然手上的繩索從始至終都沒解開。
飯食倒是比在半地下的時候好了些,是一塊幹巴玉米麵餅和一盆熱湯——估計是怕他們凍死在路上,或者受冷風吹得個頭疼腦熱的丟了命。
季沐陽禿嚕禿嚕三兩下吃完,像是根本不怕燙,吃完就開始揉著肚子,烏眼珠滴溜溜四處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