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冒汗,處處掣肘,偏偏跟著來的玉沁被胡氏身邊的人支走了…
不過片刻,宋堯已經深深體會到在後宅討生活是何等艱辛,也更為慶幸當初做出的瘋狂決定,今要換成宋雨…他不敢想…
“咕嚕嚕…”
滾水汩汩灌進茶盞,春嬋刻意提溜的很高,水花沖擊四濺,凡是濺在裸露肌膚的地方,白皙皮肉立時就紅了。
直到茶盞多一絲就會溢位,春嬋才停手…
“婆母請用茶。”
宋堯不光臉色看不出波瀾,甚至唇角還噙著一絲淺淡笑意,奉茶的手穩穩當當高舉過顱頂,即便指尖已經發紅。
“你這孩子…”
胡氏嘴上說著,眼神卻瞥向坐在手邊的二叔母,那蠢貨果然不出她所料,親親熱熱扯住她的手聊起些有的沒的。
“大嫂嫂,你家老二的婚事塵埃落定了,我們家霆芸的婚事你也得上上心,給他找個好人家的姑娘。”
她和徐家二叔出身都不高,也不如另兩位和大房親厚,孩子們的婚事又都得靠胡氏在外走動牽線,所以她也只能甘願揣著明裝糊塗被人當槍使。
十指連心,是真的痛,尤其還得保持舉高頭頂的姿勢,那邊聊的熱火朝天,席間不時有人附和,明明跪在最顯眼處,卻像是被人遺忘,宋堯不得不想些別的轉移注意力。
比如——詛咒這個紫地瓜成精的老豬婆,還有他那位名義上的佛口蛇心的婆母。
“婆母身子不適不宜起身,媳婦便鬥膽先替您接下了。”
嗯?嗯!
軟糯動聽的聲音聽在宋堯耳中宛若天籟,他下意識拾眸,正對上一張楚楚動人的臉,該怎麼形容呢,若他不開口,眉間無那點紅痣的話,恐不會有人看出他是個小哥兒。
這人應該就是徐老爺養子徐朗的媳婦兒——秦生。
迎著宋堯感激的目光,秦生接過已然滾燙的茶盞,無懼二叔母不善的眼神,恭敬擺在胡氏手邊。
胡氏笑著,眼神卻頗意味深長,“生兒有心了,也是平日對家裡奴婢太嬌縱些,沒一點兒眼力勁兒,讓老二媳婦受累。”
說罷歉意的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宋堯,她身後的劉媽媽見縫紮針不輕不重甩自己兩巴掌。
三言兩語間,這件事就被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孩子你怎麼還跪著什麼,快坐下,咱們徐家不像別的人家,可是沒有那麼大的規矩。”
胡氏水潤的眸子充盈詫異之色,面上表情也變得誇張,好像才注意到宋堯一樣,親熱的讓下人搬來圓凳。
這行雲流水般的演技看得宋堯暗暗咋舌。
寬大衣袖遮掩下,他搓搓燙紅的指尖:嘶…生疼啊…
“多謝婆母。”
坐下之後,宋堯明白——
戲,才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