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呼…”
吐出口濁氣,徐二厭倦了繼續待在這個家,囑咐玉謹守好院子,不顧徐福萬般挽留,他頭也不回離開。
不出意外剛剛在書房父子兩個話沒說幾句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徐慎說這件事從頭到腳都是他在演戲,就是想從家裡騙錢的把戲。
還說這件事往後不許再提,尤其不許傳揚出去,因為不論真相是夫家貪墨了媳婦的嫁妝,亦或是兒子敗光了亡母遺物,哪一樣都不光彩,傳揚出去徐家都能被人戳脊梁骨。
甚至…祖父也是息事寧人的態度,為了所謂的名聲不願多追究。
玉氏陪嫁剩下的鋪子、莊子、田産那些因為不好脫手而儲存下來的,徐慎倒是都給了他,徐二當然不會和他客氣。
“呵呵…”
徐二冷笑,下定決心六天之後送他爹一份‘大禮’。
正值午後最熱的時候,筆直官道空無一人,馬背上的他身姿矯健、肆意馳騁發洩一腔鬱悶,不巧剛剛並沒人的官道上,小路口突然竄出一輛牛車…
雙方都嚇了一跳,不過徐二一扯韁繩高頭大馬就停了下來,那老黃牛卻驚著了,爆發了生平從未有過的速度不變方向亂竄,時不時還要加個大跳,半舊的板車吱哇亂響,彷彿下一秒就要顛簸到解體。
“殺千刀的畜生,停!停啊!”
本來趕車的老伯猝不及防被顛到路邊,想追奈何跛著一隻腳只能看他越跑越遠。
板車上還有一人,一手死死抓住板車,顛簸中另一隻手試圖撈住亂飛的韁繩…
正是從鎮上採買回來的宋堯。
徐二雙腿緊夾馬腹部,黑馬嘶鳴一聲,離弦的箭矢般竄了出去,很快就追住了受驚的黃牛。
但那畜生不變方向橫沖亂撞,身後拉著的板車成了殺傷力驚人的武器,徐二一時並不敢騎馬靠近。
眼看宋堯就要堅持不住,徐二瞅準時機松開韁繩,馬背借力跳上板車,眼疾手快的他一次就撈到韁繩,然後死死勒住,黃牛鼻環同時間流下幾道連綿血線。
黃牛吃痛,哞哞亂叫,猛的站定,身後板車收不住沖勢,歪歪斜斜側翻在路邊泥窪。
“嘶…”
宋堯感覺那一震,五髒六腑彷彿都移了位一樣,震的他眼前金星直冒,緩了好一陣兒才做起來。
他還蠻慶幸昨天下了一整天雨的,起碼身下的土地軟軟的,不然摔這一下就夠他躺一陣的了。
“二爺?二爺你這麼樣。”
徐二情況貌似不太好,前胸、後背、臉上、腿上盡是半幹涸的泥漿,左臂無力搭拉在身側像是脫臼,短短一瞬,已是疼的滿頭大汗…
宋堯嚇了一跳,連滾帶爬過去,正對上一雙盛滿盛怒的眸子,他關心的話識相的嘎在喉嚨裡。
徐二無聲移開視線,根本不理會脫臼的左臂,抄起斷裂的韁繩當成鞭子使,鞭花帶著破空聲就落在那畜生身上,鞭鞭見血…
“二爺…唉…”跛腳漢子深一腳淺一腳終於走到近前,卻是不敢勸阻盛怒的徐二半句。
他自是瞧見了徐二不自然搭拉在身側的手臂的,心底暗暗發苦,只盼望徐二收拾這畜生一頓,就不在找他麻煩,哪裡還顧得上心疼自家往日金貴的畜生。
“二爺,二爺你受傷了…”
徐二本就火氣大的很,偏生這畜生不長眼觸了黴頭,他當然要發洩個痛快。
“二爺!二爺要注意身體!”
宋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攔他不成,直接懶腰抱住盛怒的徐二,在人詫異挑眉停手的時候,扯過他手裡緊緊攥著的半截兒韁繩仍在腳邊。
“我…”宋堯後知後覺才有些怕,“我跟著村裡大夫學過,脫臼很疼的,我試試能不能複原,二爺你忍忍…”
可上手之後宋堯尷尬發現徐二高他半頭,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
沒等他張嘴徐二已經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挑眉打量著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