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日出宮視察完京城中新修的水利工程後,寧詡回到殿中,又深覺在日複一日的上班過程中感到十分無聊,不由得問身旁的宋公公:“朕能微服出行遊玩嗎?比如下江南什麼的。”
宋公公大吃一驚:“陛下,您要出宮?”
“不行嗎?”寧詡疑惑地問。
自從穿書過來後,他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吵架,就算出去也是因為正事,這皇宮雖大,但現在也逛得膩了,他身為天子,不能出宮散散心麼?
以前看的電視劇裡,那皇帝還能下江南,在秦樓楚館裡吟詩作畫,而他只是想在京城裡走兩圈,想必是沒有問題的。
宋公公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問:“陛下想要何時出宮遊玩?地點在何處?需要幾品以上的大人陪同?可要多少隊禁軍護衛?入夜後是否歇在宮外?要不要京中哪位大人提供府邸來,讓陛下臨時歇一夜……”
寧詡聽得頭大,忙抬手:“停停停,朕就不能隨便找個地方睡下嗎?比如在……在青樓找個房間睡一覺行不行?”
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
宋公公兩眼一翻,差點背過氣去。
“陛下您您您——”他氣結:“您這等尊貴身份,怎能踏入那汙穢之地!”
宋公公又苦口婆心地勸道:“陛下,您的後宮們還有這麼多公子等著您寵幸呢,奴才也不急著求您為皇室開枝散葉了,您先好好地和公子們說說話吧,行嗎?”
寧詡:“……”
宋公公,真是個實誠人。
“誒,陛下,”宋公公又想起什麼,忙說:
“奴才想起也有一段時間沒見段侍君了,先前聽聞侍君染了風寒,告病不出,但現下也過了一月了,想來已經好全。陛下若是覺得無聊,要不要尋段侍君來,一起下下棋?”
寧詡:“這就……大可不必了吧……”
話到一半,寧詡蹙起眉,把剩餘的言語嚥了回去。
說起來,他確實是有不短的時間沒見到段晏了。
……沒有那個人時常在眼前晃悠,這流水般的日子竟過得沒滋沒味的。
但要寧詡去找段晏,他又不情願——見到那人又如何?不過是沒講兩句就拌嘴,甚至拌了沒一會兒嘴就被誆騙到榻上去,發生更嚇人的事情。
寧詡想起來就腿軟。
兩人最後一次面對面說話,還是玉泉寺那個夜裡。當時雖然不算吵了架,但起碼也是互相用話裡的刺蝟毛紮了對方幾下,誰也沒討到便宜。
寧詡的手心還被蟲子給蟄得腫起來,幸虧段晏及時給他上了藥,不然要疼上好幾天。
思及此處,寧詡覺得,只要和段晏待在一起,準沒好事。
他不主動來找,日子雖平靜,但至少……至少無災無禍吧!
“就沒別的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了嗎?”寧詡問宋公公,補充說明一句:“除了和段侍君有關的。”
宋公公冥思苦想,終於道:“陛下,如今天涼了不少,禦花園的菊花都開了,或許可以讓夏良君主持,在曉風湖邊開一場賞菊的宴席,也讓宮中諸人高興高興。”
寧詡覺得這個主意甚好,當即應允。
宋公公見他放棄出宮住青樓的念頭,鬆了一大口氣,又問:“那陛下,是不是請所有後宮的公子們都過來赴宴?”
寧詡剛點了兩下頭,又止住,想了想,說:“別的可以,段侍君就……算了吧。”
“他之前不是說染了風寒身體不適麼?”寧詡道:“那就叫他好好休息,別出來賞菊了。”
宋公公欲言又止。
這……這距離段侍君說的風寒,也有整一個月了啊!陛下看來是隨意尋了個藉口,不讓段侍君出門走動。
只是不知段侍君,究竟是哪裡惹惱了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