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葉子善搖頭道：“在我的認知裡，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男兒膝下無論有什麼，卻可跪天跪地，跪父母親師。何況，我之前也說過，我在師父這裡學到的可不是什麼雕蟲小技······如果沒有師父，我是不可能能夠如此完美地將楚迪在我心中的形象這麼好的表現出來，讓我可以真正做到一輩子不遺忘她的容顏。”
“好好好······”楚一刀連連點頭：“想不到我郗原在行將就木之際，卻是能收到如此完美的弟子，足可告慰遺憾往生。”
“郗原！？”葉子善驚訝道：“師父······你難道就是當初人稱雪天銀蛟的那個郗原？”
楚一刀很有些詫異地看著葉子善：“想不到，連你也知道我那點小小的名頭？”
這個收穫無疑是葉子善怎麼也沒想到的，葉子善心情不由大好：“師父，你太謙虛了，七十歲不到的地蓮境九重的強者，凌霄殿殿主的最順當繼承人，這樣的名頭還算是小名頭？只不過，你不是被弟子洛硯妙下了毒，而走火入魔爆身而死麼？”
“這你都知道？”楚一刀更是詫異。如果說聽過他郗原的名頭，倒也正常，畢竟他的時代也剛剛過去十幾二十年的樣子。可是要想知道這些內幕，可必須是對他有足夠研究的人才可以。
葉子善哈哈一笑：“師父，你肯定想不到，我跟洛觀妙是患難與共的好朋友······”
“觀妙······”楚一刀激動地一把抓住葉子善的手：“他還沒死？”
“當然沒死啊，他活得好好的。現在說來，我還要稱他一聲師兄呢！”葉子善表情很是精彩：“這個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師父你竟然會是郗原······”
“子善······你跟我說下你跟觀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麼？我為了保護他，都不敢告訴他我活著的真想，因為那樣，令狐重明一定容不下他。可是我沒想洛硯妙那個孽畜，不但敢害我這個當師父的，就連他自己的兄長，他都下得了手······”
“我和洛觀妙師兄相識的情況，我自會告訴師父你。”葉子善笑道：“不過師父，你能否先告訴我，你又是怎麼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當一個雕刻師？”
“這······說來就話長了······雕刻本就一直是我的愛好······”郗原不甚唏噓：“我在打算凝聚天蓮的時候，發現了我中了『迷』心散，就知道我被人下毒了，而且真正的禍首就是令狐重明。可那個時候憤慨已經無用，我三脈都開始崩裂，等待我的幾乎就只有死亡了。”
“但是我找到了一線生機，那就是在『迷』心散徹底讓我癲狂，身體徹底報廢之前即刻散功，識府、氣府和血府一起散功，將『迷』心散的『藥』效也一併散出去······”
“走火入魔是真，但是我死了是假的！”郗原陳述道：“只不過門派裡的人找不到我的屍體，在我閉關之處幹感受到了我散功而留下的強大力量，所以都以為我爆體而亡了。可其實，我在門派陷入混『亂』的時候，在龔德師兄的幫助下，離開了凌霄殿······”
“最初的幾年，我還寄希望於恢復修為，可是後來我發現，一切都是徒勞，我也想通了許多事，也就決定放棄，一路漂泊到了這邊，在閒來無事幫人雕刻了一尊逝去的父親的雕像後，拗不過那個喪父小子，就收了他當徒弟，在這裡落腳了。”
“這麼看來許多事還真是冥冥中註定的，如果沒有非凡師兄，師父你還不會在這落腳。那我就算是尋找雕刻師，也不會找到師父你了······”葉子善感慨道。
楚一刀連連點頭：“是啊，註定了你我有這一場師徒緣分。”
“師父你今後有什麼打算？”葉子善問道，他心頭已經開始醞釀一個想法。
楚一刀輕笑：“打算？繼續在這裡當個享譽一方的雕刻師，現在我的一刀坊可比幾年前更加有名氣，如今用丹『藥』當貨幣，在我已經成為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
“可是師父你既然無法恢復修為，你要這些丹『藥』做什麼？”
“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再攙和洞天的事，但是對於有些事我始終沒能放下。就像背叛之仇，雖然我沒有能力去報了，可至少，我應該作為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她們，看著她們能有什麼樣的下場。”
葉子善恍然：“你要用這些丹『藥』買訊息？”
“是的！”楚一刀點頭道：“另外在這個『亂』世生存，我多少也要些自保的手段，這一刀坊內有上百道機關，都是鬼斧神工給我做的，沒有丹『藥』，誰給我做這些事？”
葉子善輕輕一笑：“看來師父你還是捨不得淡出修行界？”
楚一刀搖了搖頭：“倒不是多想追逐修為和名利，只是覺得自己努力了大半輩子，卻是以這種方式退出，太過窩囊。數十年的刻苦修煉，不說攫取多高的功名利益，至少，我『射』向的結局，是戰死在哪個地方，而不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害成這樣······”
葉子善感慨道：“是啊······這的確太讓人憋屈了。”
“不過也不算是毫無收穫，至少我的壽元比普通人要長不少，即便沒有了修為在身，再活個七八十年應該也沒有問題。”楚一刀悽楚一笑：“每每想起這點，我還能安慰下自己，或許能夠看到她們落個不好的下場呢？”
葉子善覺得時機差不多合適了：“那師父，你就沒想過不用眼睛看，而是靠自己去做這些事呢？”
“靠我自己？怎麼靠？”楚一刀舉起雙手：“我這雙手，如今除了雕刻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了。”
“這可說不定······”葉子善輕笑：“我可以嘗試下，或許能幫你恢復你的修為。”
“這怎麼可能？”楚一刀驚叫出聲。
葉子善聳了聳肩間：“一切皆有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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