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真鬆了手,以彰顯自己此時有多麼大度。
李書易心裡好笑,卻沒有拆穿他,顧自收拾東西,藺途就在一邊安靜地看著他,表情沮喪,幾次想開口挽留,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爾反爾,硬生生憋著。
離開時,藺途忍不住站了起來。
他比李書易要稍高半頭,如果不是在對方面前時常把自己放到仰望者的位置,這麼一比較,他這個頭其實還挺有壓迫感的。
“明天還能見面嗎?”藺途小心翼翼地問,一手搭在桌面上,手指緊扣,小孩一般不安地摩挲了兩下。
李書易於是回頭看他一眼,只覺得自己再狠狠心說兩句刻薄的話,他就要碎了,而且這回的可憐不是裝的。
“過來。”李書易朝他說:“低頭。”
藺途茫然地照做,李書易拽著他的衣領,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原本藺途只有耳朵是泛紅的,這一吻過後,他整張臉都紅到了脖子根,看起來意外純情。
李書易詫異地看著他,藺途卻做賊心虛一般,破天荒躲開了他的視線,掩飾般說:“明、明天見。”
“明天見。”李書易忍俊不禁,而後若無其事地鬆了他的衣領,甚至體貼地替他撫平,才轉身離開。
藺途站在原地,抓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腦子裡已然又是一片馬賽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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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表演賽前,閔欠趁楊子墨不備,一把將他抓進了廁所,並將門咔噠一聲反鎖。
楊子墨害怕地往角落縮了縮,雖然閔欠從來都沒有真正揍過他,但之前也沒少提著拳頭嚇唬他。
“昨天晚上你們兩個到底幹什麼去了?”閔欠故意兇巴巴地盯著他問。
楊子墨小聲道:“沒,沒幹什麼。”
閔欠問:“咱倆還是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楊子墨瞪大眼睛:“當然!”
閔欠:“那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就何星燿是你哥,我不是你哥了?”
“可是我答應他了。”楊子墨苦惱地說:“我要替他保守秘密的,誰也不能說。”
“什麼秘密?”閔欠的好奇心更甚:“你只跟我一個人說,我也不告訴別人,不就相當於你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嗎?”
楊子墨一下就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腦子宕機了一會兒,認真思索著這幾句話裡的邏輯因果關系,心想哥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如果不告訴他,他就會生氣;如果告訴他,他就不會生氣,而且星耀哥也沒有什麼損失。
好像怎麼想都是說了比較賺。
楊子墨想通了,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哥,那你要發誓,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去。”
閔欠從善如流地舉起三指,正色道:“如果我沒有保守住這個秘密,我就一輩子上不了登峰造極。”
楊子墨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發這麼毒的誓,當即信服了。
他湊過去在閔欠耳邊嘰裡咕嚕將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說了一通,而後忐忑地看著他的表情。
閔欠聽完只想喊冤,難以置通道:“敢情你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幹什麼了?”
楊子墨老實地點點頭。
閔欠:“那你知道大概方向嗎?”
“去了應該知道吧。”楊子墨不確定地說。
閔欠正是沒有耐性的年紀,當即拉著他往外走:“那你現在帶我過去。”
要說隊伍裡閔欠最服的一個人,那肯定是何星燿,不管是水平還是大局觀還是戰鬥思路,他表面不說,背地裡其實早就對何星燿佩服得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可是跟他最不熟的一個也是何星燿,因為這哥們實在太獨了。
平時幾小隻不見面也偶爾會在群裡聊天或發語音,但何星燿從來不發,只會在李書易發群通知時扣1或者收到,其他時候就像一個完全透明的人。